让文忠印象最深,便是每到地,都有饮之不尽葡萄酒被拿上来招待汉使,要知道这玩意在长安可是十分金贵,在西域也是贵人才喝得起,而在大宛却是司空见惯饮品,据说富人藏酒至万余石,久者数十岁不败。
“难怪都护说,大宛是片流着葡萄酒和蜂蜜沃土。”
路看下来,文忠发现,西域任何地方都无法与之相较,号称富庶乌孙伊列河谷也不行,若移之于大汉,凉州诸郡亦不如也,恐怕得将右扶风单拎出来,其富饶繁荣才能与大宛相较。
文忠在疏勒与都护分道前来大宛,目自然是为迎接天马。
大宛跟大汉早在五十多年前就接触过,张骞逃离匈奴后抵达大宛,再通过此处,抵达其西南方大月氏和大夏,而大宛久闻汉朝富饶,欲通不得,见汉使来到,深表欢迎,礼送张骞。
“就算将西域南北所有绿洲城邦加起来,也不如大宛半富饶,难怪太史公单独为其列传。”
这是都护府长史文忠经过葱岭山谷,抵达大宛后感慨。
这大宛与西域城郭诸邦不同,不属都护,被视为大邦。
其国在三面环山大盆地里,西面有开口前往大月氏,东面则只有条山谷达坂与西域往来。气候温和湿润,全然没有沙漠干燥,康居草原上吹来寒风也被山脉挡住,雨水充沛。
这让大宛成无比富饶地方,国中方千里之地,大小属邑城池就有七十多个,人口数十万之众,相当于汉朝个大郡。到处都是农田里闾,据文忠观察,不仅盛产麦子,葡萄园个接个,尽情享受阳光普照,路边还有大量野生苜蓿,健壮马儿在啃食它们。
但汉宛亲善关系,很快就告终,太初年时孝武欲得大宛特产汗血天马,派遣使臣携带千金和黄金铸成金马来换,可谓诚意十足。
但大宛素来视天马为禁物,轻易不许出国。汉使大怒,砸金马而去,撂下战争威胁。当时匈奴还强盛,而汉军从来抵达过葱岭以西,大宛人以为不能威胁到自己,遂追杀汉使,夺其财物。
这可捅大篓子,才有太初元年、四年两次伐宛,付出极大代价后,大宛最终在内城被攻破前请降,贵人们共杀其王毋寡献上,又出汗血马三千余匹,求得汉军撤兵。
虽然李广利
文忠甚至在河流边上见到有灌溉渠和稻田,些肤色黑褐色奴隶在没过脚裸水田里劳作,据说是大月氏从南方身毒国掠来奴隶,转手卖给大宛人。
而大宛主要居民有两种,种是头戴着尖帽子,骑马塞人,语言与疏勒有类似之处,主要活动在乡野中,大宛王亦是塞人。
另种是那些住在城镇里市民,多是身披袍子,深眼而头发黝黑卷曲商贾阶层,留着浓浓大胡须,大概就是与那罽宾沙门同族,任都护口中“希腊人”,善市贾,争分铢,俗贵女子。
大宛主要出产农产品,而其周边几乎都是行国,如乌孙、康居、月氏等,故商贾往来频繁,互通有无。
但大宛能在强国林立葱岭以西长期独立,除得天独厚地理外,其武备也不弱。城邑皆有石头制城墙,游牧者很难攻破,其兵则弓矛骑射皆有,只可惜没能见到那支传说中数次挫败过李广利希腊人雇佣兵“鱼鳞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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