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浑浑噩噩过着日子,最终下场不是病饿致死便是卖身为奴婢——也得有人愿意买。
直到听闻在于阗莎车淘玉可以夜,bao富传闻后,这才动心,踊跃加入前往西域队伍,合数百人,扛着简陋锄头铲子,兴致都很高,暗地里甚至还嘲笑六郡良家子和三辅恶少年们愚蠢。
“既然去河里捡块玉便能,bao富,何苦去什乌孙北庭卖命?”
这让万章知道,路还很长,和他们作伴都不是什好东西。脸死相流民、欠债鬼、盗贼、抢劫犯、小偷,安西都护府俨然成专门接收天下各郡人渣废物垃圾场,相较于彼辈,心里还念着忠义轻侠们算正经人。
带着这群人上路,若非韩敢当亲自带队还真压不住。最初还好,不同身份人对西域都尚有憧憬,等走个月进入河西,日复日赶路不但在他们脚上磨起水泡,更消磨最初激情,令人沮丧传言开始散播,逃亡便出现。
为不给河西四郡造成太大补给负担,五千赭衣军是分成二十个屯,再由队兵卒看押着,依次离开关中。
万章秀手飞龙探云手后,韩敢当非但没有处罚他,反而将万章留在身边做侍卫。随戊己校尉旗帜,在最后批出发:韩敢当管这叫押阵。
“任都护在军中便是如此。”
押送不止是刑徒轻侠,还有西域需要补给品:五十车装得满满丝绸和笔墨五经,以及成箱药材,兵卒们骑行乘车,刑徒轻侠只能走路。
从长安到河西这路上,还不断有人加入到队伍中,或是来自六郡募骑,多是追随过任都护西凉军老兵再度应募,自带马匹甲兵。战争已结束快两年,这群人大手大脚,性子上来掷数金,赏钱也花得差不多,该活动活动筋骨,这次还不止自己来,带上三亲六戚邻里少年,打仗应募便是六郡人铁庄稼。
路上与众人嬉笑怒骂韩敢当,对待逃亡却毫不留情,主动应募六郡良家子成他最好猎犬,每天都有几个试图逃走人被逮回来,直接处死!
“是哪个小婢养,胡传什失期当斩?”
韩敢当骂骂咧咧,亲自砍两个逃跑淘玉者后,大声呵斥道:“那是打仗时候,且只斩将尉,士卒不会被追究。汝等只相当于服徭役而已,军司马,将律令念给他们听听!”
军司马应诺,念道:“《徭律》有云,
六郡良家子们或去北庭,或往乌孙,要做“太后亲卫”。
万章打听后告诉同伴:“听说只要愿去乌孙者,除募金外,还能得到块伊列水边上好牧场,外加牛羊百头,自有奴仆代为放牧,上次与匈奴作战,乌孙男子十死其二,寡妇多着呢!”
听上去听不错,但募去乌孙标准比较高,起码得会驰射才行,若是老兵就募金翻倍,还是罪人之身轻侠们轮不上。
此外还有另批人,他们便没有六郡良家子光鲜傲气。看上去是破产农家子弟,浑身酸臭,须发油腻,虱蚤丛生又衣衫破烂,遍布补丁且甚少清洗,这些人多是三辅三河失去土地农夫、流民。
这是群可怜又可悲人,募兵去北庭打仗种地他们不愿意,嫌太累。去乌孙做太后亲卫又没那本事,因为畏惧律令,轻侠落罪他们也躲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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