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夫虽然没个受过正式训练,甚至没提起过剑,但至少还听话易训,轻侠们则如若飞鸟,心思五花八门。
“六郡良家子若魏之武卒,征召戍卒若是练好,也能当秦之锐士,唯独这群轻侠,齐之技击耳,事小敌毳则偷可用也,事大敌坚则焉涣离耳,若飞鸟然,是亡国之兵也,都护真要用彼辈来对付匈奴?”
任弘也想要多多六郡良家子和正儿八经征召兵啊,可六郡人口就那多,征召兵来此太远,就只能以轻侠恶少年为主力,凑合着用呗,西域就是个大熔炉,将废铁熔铸成利刃!
于是任弘笑道:“攻则不足,守则有余啊,常副都护已带着人,将北庭各城都加固过,南下车师山口更修道十余里长城。”
匈奴不会轻易放弃北庭,虽然上次战争右贤王损失惨重,这两年直在舔伤口,来年肯定会回来找场子。
……
被任大都护通夸赞,让轻侠恶少年们都有些飘飘然,觉得自己已经从“恶侠”变成为国为民良侠,再努力把就人均大侠。
然而他们处境其实并未有什变化,才休憩几天,又有活。
不过这次不是开渠种田,而是训练队列和弓术战技。
“孙子云,不教而战,谓之杀!而大都护有言,平日多流汗,战时少流血!”
但因为西域对双方核心而言都太远,从单于庭来此距离,不比长安更近。
从第次在楼兰交锋时起,汉匈在西域争夺,就像场回合制游戏,上次因为欲灭乌孙,双方主力碰巧撞起,其他时候,都是敌退进,退敌进,慢慢拉锯。
“大汉要休养生息,朝廷本始年间不会轻易出兵,而吾等也在车师和北庭站住脚,接下来,便轮到匈奴人动手。”
冬天过,便是本始三年,孤悬域外他们或许就要面临新危机,这场持续百三年战争游戏,确实太长,任弘不由打个哈欠,自嘲道:
“真希望点完下回合,就能结束去睡觉。”
训练他们是校尉奚充国,与韩敢当李将军式放任带兵法完全相反,奚充国学是程不识,不苟言笑,行伍号令甚严,这让轻侠恶少年们有点不适应,但还是被逼着在天气好时候,在寒冷户外分队列阵法,教习五兵,学辨旗鼓。
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没当过兵,甚至连服役都逃,个人勇武倒是有,集体合作则全然不行,这也是任弘先让他们挖井渠目,集体劳作好歹能练出点默契来。
这群人还喜欢贫嘴说笑,拿起武器后自视甚高,可在奚充国看来,都是野路子,他们打架技巧是从打架斗殴里学来,相互耍耍还行,上阵都派不上用场。
奚充国将那些刺头个个拎出来,扔给彼辈把剑与自己对敌,几回合便打得众人满地找牙。他们才算服这位校尉,又听说他曾千里传讯身中数矢而无觉,死守铁门食胡虏肉喝匈奴血,才肃然起敬。
练几天下来,奚充国不由对任弘抱怨道:“都护,这些轻侠恶少年远不如六郡良家子,甚至连征召来民夫都比不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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