穀圭七寸,天子以聘女也,而按照般规矩,皇帝聘皇后,要送给女方黄金万斤——据说还是源于孝武皇帝对陈皇后“金屋藏娇”承诺。
而这次刘询更下血本,几乎掏空少府,聘黄金三万斤!
这让向虚荣霍夫人显笑逐颜开,感觉倍有面子。除大将军没有太多表态,只如往常那般谦逊拜谢外,霍家人也纷纷相贺。
虽然不知道大将军究竟是何打算,但把持朝野十年后,霍家人心态已不复当年,现在他们期望着,霍与刘,能世世代代共治天下,长享富贵。
天子大婚需要筹备事很多,刘询和霍氏小女成君婚期定在本始三年腊月初,而这些热闹和欢喜都是别人,曾经享有专房之宠许平君,如今却遭到皇帝冷落。
当然是无道:天下无道,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大夫出!
许平君长拜,已哭成泪人:“就怕等再入陛下之手时,这剑或许已蒙满灰尘,生满铁锈,不复旧日荣光,而陛下也不再喜爱她。”
“绝不会!”
刘询褪下许平君外裳,将二十年来从未离开过自己小小身毒宝镜,如当年祖母史良娣对自己做那样,系在许平君臂上,打个结。然后将她抱在怀中,任许平君泪水撒在他肩上。
“故剑就是故剑。”
,若是强行佩戴,会让她招致小人仇视,让她落不好下场……就像许嘉那样。”
也只有在许平君面前,刘询才会承认自己身为傀儡无奈和身不由己。
许平君也听明白,含着泪道:“妾倒是以为,此剑不求以琥珀美玉袆衣为饰,她只长伴陛下左右,如此而已。”
“不。”
“不够。”
“夜曼曼其若岁兮,怀郁郁其不可再更。澹偃蹇而待曙兮,荒亭亭而复明。妾人窃自悲兮,究年岁而不敢忘。”
秋天到,万物凋零,她这几日读司马相如《长门赋》,说是孝武第位皇后陈阿娇被废后安置在长门宫生活。
君主许诺朝往而暮来,可是天色将晚,还不见幸临。她独自徘徊,对爱期盼与失落充满心中。登上兰台遥望其行踪,唯见浮云四塞,天日窈冥。雷声震响,她以为是君主车辇,却只见风卷帷幄,空无人。
自那夜深情告白后,天子就甚
“她是要像这身毒宝镜样,陪伴朕生!”
“年,两年,甚至是三年五年,但朕等得起,她也等得起,有人越来越老,而吾等,则富于春秋!”
……
“朕祗承丕绪,宪章在昔,爰建长秋,用承飨荐。大将军小女成君,夙禀成训,妇道克修,宜正位轩闱,式弘柔教,可立为皇后。”
七月份时,大汉天子从善如流,应公卿大臣列侯之请,正式宣布立后,还请宗正刘德和御史大夫田广明为他持“玄纁束帛穀圭”,前往霍府下聘礼。
刘询咬着牙,狠着心道:“为她安全无虞,朕得将这剑藏起来。”
“束之高阁,放在诸多寻常刀剑中,让那锋利天子新剑,注意不到她。”
“得藏到何时?”许平君很难过,她在宫里也并非总是快乐,只咬着牙坚持,如今连唯幸福也要被剥夺。
刘询在她耳边说道:“君子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;天下有道则见,无道则隐。”
而现在对皇帝来说,究竟是有道还是无道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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