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其使规格,显然要比大月氏王使者低,冯奉世道:“为驾乘传。”
任弘若有所思,他先前斥责大月氏“干涉大汉内政”,眼下也要使点坏,干在大月氏内部动动手脚。
他叮嘱冯奉世道:“让大月氏王使者与贵霜翕侯安排在轮台置所中,月氏王使者住中舍,贵霜使者住上舍。”
“送他二人西返时,也要安排在前后,贵霜在前,为驾二封轺传,大月氏使者在后,为驾乘传!”
规格完全反过来,冯奉世愣,旋即然:“都护欲对大月
……
“身毒国织女,大夏国石匠,安息国铜匠银匠。听闻大月氏虽已定居于蓝氏城,但骑从亦常横行妫水(阿姆河)两岸。向南臣畜大夏,甚至远征身毒,亦曾与西方安息国交战。”
“战争中自然有俘虏,寻常奴婢西域也不缺,但若大月氏能将这三类人掳至西域,自可用来交换丝帛。”
这是任弘给大月氏点货,西域棉花种植方兴未艾,虽然品种所限根本织不出好棉布来,但身毒织女可送去印度棉花能生长南海郡。
而波斯金银铜器具风格独特,与中原大异,是能够卖高价奢侈品,大夏希腊人雕塑更是绝,佛教造像亦是受其影响,而石雕造像艺术汉人就涉猎不多,天赋点到陶俑上。任弘审美受后世影响太严重,每每想到卫青、霍去病墓前那简陋石雕就觉得可惜。
金屑散乱,光辉灿烂,若众星丽于天也,为贵族所喜爱。多被用来制作皇帝诸侯列侯葬器,以其色青,让死者易得循此,以达升天之路。
此外还能用来作为天蓝色染料,过去是龟兹人最喜欢这颜色,如龟兹分为三,最大买家就成都护府。转手再作为贡品,和玉石、葡萄干、棉襦起送入玉门关。
闻须勒提出他们诉求:“过去大月氏使团可有百多人入玉门关,可今年起却在楼兰城设卡,只许二十人为使者,其余人要以商贾身份进入……”
因为大汉过去优待大月氏,对来朝使团不但包吃包住,甚至还派车接送,于是大月氏往往拼命往使团中塞人,动辄百数百,路吃喝,让置所苦不堪言,接待各国使团俨然成都护府大开销。
任弘上任后,便大刀阔斧砍这项支出,只公费招待主使,其余人开销自理,这大大限制大月氏人在西域活动。
这两类人倒是能在长安引发波风潮。
等闻须勒告辞后,任弘却唤来冯奉世:“按照大汉接待月氏使者规格,闻须勒是要乘为驾二封轺传去轮台罢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那贵霜翕侯使者是何等规格?”
贵霜翕侯是大月氏王治下五翕侯之,麾下十万人口,胜兵三万骑,治护澡城,其地在瓦罕山谷——也就是后世阿富汗与中国之间狭长走廊,是穿越帕米尔高原捷径,与西域相同,故与都护府往来频繁,如今正好也在轮台城采买丝帛。
闻须勒希望限制能放宽松些,任弘将青金石在手上把玩会,却将其抛回给大月氏人。
“大月氏与汉是友邦,凡事都可以商量,但要不止是青金石。”
“都护想要何物?”
闻须勒觉得有戏,他听说都护有两大爱好,是胡姬,二是良马,月氏都不缺啊。
任弘笑:“要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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