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典型波斯工艺,银色底座上镶嵌着打磨光滑天蓝色石头,在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,却是大月氏输入汉地主要商品:青金石,汉人称之为“璆琳”。
青金美丽而稀少多晶质宝石,主产于后世阿富汗,在中国几乎找不到此物,是稀缺进口货,因其色相如天,或复
本是汉彰显大国气度和两邦之谊,大月氏却习惯这种惠待,加上在中亚大杀四方,凌虐大夏、身毒,还真把自己当盘菜。好歹派个副王或翕侯来啊,区区使者,还想坐到归义胡王之右?
至于天子封狼何为小月氏王,与数千里外大月氏更是毫无关系。不过是大月氏王听闻此事后,才知道自家还有这支山上来穷亲戚,而自视月氏行国正统继承者:
“你也配叫月氏!?”
当然配!
当着小月氏王狼何派来邀请他前去蒲类泽使者之面,任弘肃然呵斥闻须勒道:
当个大月氏人和个小月氏人同框时,恐怕谁也看不出来,他们百年前曾是同族类。
小月氏向南奔上青藏高原,在祁连山南麓与羌人杂处好几代人后,不论是风俗还是容貌,都在朝羌人靠拢。而大月氏则西迁到中亚与当地塞人、大夏人通婚,容貌更加胡化。
眼前大月氏王使者“闻须勒”便是典型,他对蓝眼睛是凤目,几乎长至太阳穴,鼻子挺直,胡须在唇上卷起,整齐头发用饰环束紧,穿着身丝绸裳,正被任弘强硬态度呵斥得有些不知所措,只能心中暗道:
“大汉都护真是凶恶无礼!”
要知道,大汉对大月氏向另眼相待,先时在轮台,副都护常惠都待他客客气气。
“百年前,月氏为匈奴所击西遁四散,月氏王头成匈奴单于饮器,耻莫大焉。孝武皇帝时,博望侯曾邀大月氏东返故地,共击匈奴,却为大月氏女王所拒,汝等贪恋肥饶之地而放弃复仇,难道还要拦着小月氏,不许其牢记仇恨,夺回祖先之地?”
天下岂有数十年之舔狗?对都护府而言,大月氏已不再是可联合朋友,反而是自居大宛、粟特保护者竞争对手,小月氏就不同,是他用来对付匈奴前哨猎犬。
这世上哪有放着看门忠犬不爱,反去宠外来抢食野狗道理?
此事确实是大月氏理亏,闻须勒只好讷讷应是,向任弘赔罪,其实他提及此事,不过是想为大月氏使团与西域都护府贸易多谋求些利益罢。
见惹恼任都护,闻须勒立刻转移话题,击手,让身边副使上前,奉上大月氏王和贵霜翕侯送给任弘礼物。
任弘倒是以为,是汉朝对大月氏太过优待,将他们宠坏。
早先张骞出使西域,目就是为寻找匈奴死仇大月氏,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后,大月氏却已占据巴克特里亚,土地肥饶,周边都是羸弱农耕城邦,志安乐,又嫌大汉太远,故无报仇之心,让张骞白跑趟,竟不能得月氏要领。
虽然事后汉朝调整方向,将联合对象换成乌孙,但相比于最初月氏,乌孙只算个备胎。
得不到更让人骚动,大月氏从此成孝武皇帝心中白玫瑰,苦苦追求却被拒绝暗恋对象,这种情绪影响至今。
在长安,但凡月氏使者入朝,规格超过康居、大宛使者,与安息、乌孙平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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