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冯奉世仍保持理智,其余诸校尉吏士皆以为然,都开始叫嚣着连康居起灭掉,膨胀,你们真是膨胀。
任弘只翻翻白眼,暗骂道:“挖坑埋自己?”
……
冯奉世也自觉被狡猾康居人耍,歃血未干就背地里玩这出,顿时有些尴尬,真是终日打雁今日却叫雁啄眼。
但恼怒归恼怒,冯奉世还是出于大局考虑,力谏道:
“都护,既已取得七河,而乌就屠损失过半,穷寇不必深追。若真与康居开战,彼辈与乌就屠合兵十万骑,且占有地主之利,而汉军不过数千,南乌孙兵亦才三万,劳师远征。”
他直接没把只负责押粮草城郭兵算进去。
“且不论胜负,匈奴必乐见其成,月氏、大宛等邦素来与康居亲近,亦可能卷入。从此葱岭以西,便再无宁日!”
们就像走丢马样。
再也回不到自己故乡!”
这据说是乌孙为月氏所击迁离河西时所唱,但好在他们在猎骄靡带领下找到新家。如今,这首属于冬天古老歌谣,却被唱响于夏日七河草原上,仿佛百年前历史重演。
连不少贵族也后悔,宁可归附于解忧太后,也不该追随乌就屠,也终于给乌就屠取个名号,种遇惊只会迁徙逃跑动物:“兔王!”
当五月初时,任弘与瑶光率军翻山越岭抵达七河时,听到,便只剩下那些未迁走乌孙人所唱悲歌,而整个七河地区几乎空空如也。
?
歌声里苍茫大地悲伤。
夷播海啊!
你替再看眼。
已隔着十五日毡乡。
这可是关系到国策抉择,不可不慎。
而眼看大汉与康居翻脸开战在即,文忠则格外兴奋,心道若是与葱岭以西强国康居生隙,西域北庭形势必将变,朝廷短期内便无法召都护回朝。
只是文忠曾以因私废公之言入谏,被都护斥责顿,眼下不好再撺掇,正着急时,有个老实人替他出面。
平日里,常将韩敢当当成大喇叭工具人任弘,眼下只恨这厮嗓门太大。
“冯子明你这是什话,还穷寇莫追?都护说过,宜将剩勇,追穷寇啊!”
七河地区太大,且越是临近夷播海,就多有沙漠戈壁,让汉军前进缓慢。而乌就屠便就近靠康居王协助,带着两万帐部众匆匆西迁,另有两万帐或叛或留,如今已陆续向抵达汉军投降。
不久后,军前两百里外前锋奚充国遣人回报,说乌就屠带着两万帐落,已从夷播海西南角,沿着碎叶水向西北窜逃。
而康居王也带着国中部众,勒兵八万骑于碎叶水之畔,虎视眈眈,为乌就屠护着后路,却派人回复汉军,说这是为大汉驱赶北乌孙离开。
“康居王这叫两不相帮?”
瑶光瞪眼如此回复冯奉世,愤怒:“良人,请让击破康居,追上乌就屠,剥掉他头皮,将被迫迁徙乌孙人带回来!”
那昔日弦歌之地。
沦落得怎样荒凉。
乌鸦啄去人肠。
草木浸得腥臭。
驽马甩脱辔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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