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在走程序时却出问题:书至尚书台就滞留,皇帝也以避正殿辍朝为由,没有让中黄门去将奏疏带到宣室殿。因为大将军不在,大汉中枢竟陷入停顿之中。
天子这是
霍光带着期待询问。
家医不答,只是将头垂下去。
“两年?”霍光收起希望,只求个实现夙愿最低年限。
然家医仍不敢答,却开始不断稽首,头撞在地上发出声响,像极霍光梦想破碎声音。
大将军缄默良久,只长叹道:
好在等杜延年抵达霍府时,大将军已在家医针石药剂之下转醒,甚至能在霍夫人显搀扶下接见杜延年。
霍光感谢天子关切,虽然看上去面色仍不太好,尚不能下榻,但精神恢复倒是挺快,与杜延年谈笑如故,让他悬起来心稍微放回去点。
但大将军说话时,将手藏在被褥里,这个细节仍落在杜延年眼中。
那手,只怕是无法抑制住微微颤抖,谁没有衰老这天呢?
待问起家医大将军所患何病时,淳于衍丈夫语焉不详,只说大将军是积劳成疾,将养番即可恢复如初。
因昨天日食缘故,加上惊闻大将军有恙,皇帝刘询直接取消准备许久大朝会。
按照遇到日食惯例,刘询亲自着素服避正殿之侧,宣布辍朝五日,让大鸿胪安抚满心来长安为天子贺,如今却不知所措蛮夷诸邦使者,又立刻遣御史大夫杜延年去霍府代天子探望。
“大将军略感不适,汝等何不早言?”
杜延年在去尚冠里路上,低声质问霍光四女婿范明友。
大将军晕厥不起是昨天日食发生时事,但霍家却瞒到今天早上,范明友和霍氏诸婿居然还跟没事人样去上朝,如此镇定,不太像他们作风。
“知矣。”
……
本始元年正月初二时,天子又双叒叕下罪己诏。
“乃去岁十二月晦,日有食之,适见于天,灾孰大焉!朕获保宗庙,以微眇之身托于士民君王之上,天下治乱,在予人。”
这是刘询替大将军背第二口锅,但和上次地震样,说是“在予人”,可实际上还是得有人分锅,刚做年出头丞相韦贤立刻上书辞相。
“夫人,吾子,替送送御史大夫。”
确认霍光“并无大碍”后,杜延年起身告辞,而霍光在支走其他人后,却看着被他留下家医,沉着脸问道:
“医者,你如实说,老夫还能活多久?”
家医腿肚子颤,立刻下拜,讷讷不敢答。
“三年?”
“是任宣主意。”范明友将杜延年当自己人,倒是不瞒他。
作为霍光大姊儿子,太中大夫中垒校尉任宣在霍光倒下时俨然成全家主心骨。
任宣稳住六神无主众人,说日食正是霍氏政敌和贤良文学们攻击大将军机会,恰逢此时大将军病笃,传出去恐怕会引发混乱。不如暂时瞒下来,还劝他们如同往常那样参加朝会。
兴许第二天,大将军就好转过来能上朝呢?就算不能起,霍氏诸婿此举也能让人觉得,大将军只是小病,能让那些鼠辈收起跳梁之心。
“任宣素有智谋,他没做错。”杜延年叹息,说句僭越话,大将军若是不测,对朝野震动不亚于天子逝世,犹如山陵之崩,而朝局也要就此彻底洗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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