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过往,张安世打个寒颤,他知道,决定张氏未来十年兴亡时刻,又到。他想起自己得到“大司马”之衔后,诚惶诚恐多次拜辞,皇帝却不允许,不但连儿子张彭祖等也
会是霍家人故意为之?但张安世旋即就乐,自己亲家们,哪会这聪慧。
那便只剩下个可能:天子自为之!
皇帝刘询或已看过此奏疏,却故意让人再投至张安世手中——也许就是自家儿子张彭祖投,只可惜张安世找不到他影子。
天子此举,就是想看看张安世会如何选择。
偷偷告知霍氏、将这奏疏匿下,还是将其送入未央省中!
这魏相不要命?
不过仔细想想,已经两次进入廷尉诏狱魏相,确实是个硬骨头,什都敢说,确实是不怕再进第三回,这次或许便是他不愿为霍氏察觉,故想通过张安世,密奏上疏。
“不对!”
但张安世皱眉,觉得事情有些蹊跷。
魏相做御史中丞,是由丞相丙吉所举荐,丞相也有上疏之权,为何就不借丙吉之力呢?
大司马张安世看着下朝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,塞到自己马车中东西,陷入沉思。
粗糙皂色布袋封装,里面是长尺二寸简牍,这不是般投书,而是张安世再熟悉不过“封事奏疏”。
作为名义上中朝第人,大司马车骑将军张安世是有实权,与奉车都尉霍山共尚书事。
这是有先例,昭帝初立,大将军霍光柄政,与金日磾、上官桀共领尚书事,只是后来霍光将政敌干掉,权力集中到人手中。般来说,吏民奏疏分正副两份,霍光时,领尚书者先发副封,所言不善,屏去不奏。
眼下,则是张安世与霍山共观副封,二人合议,决定这是大事还是小事,是否要上报给天子决策。
此策绝妙是,即便张安世向霍氏告密,霍氏也只会盯着魏相报复,让此人倒霉。
匿下亦无意义,只会让天子记恨,将张氏与霍氏划到同阵营。
“还是到这天。”
张安世不由回想起,当初大将军逼迫他在上官桀、桑弘羊和霍氏之间站队时,用是类似手段啊——将杜延年举咎二人与燕王谋反信,送给张安世过目,笑着问他:
“子孺以为这是真,是假?”
退万步说,即便魏相觉得丙吉也是霍氏故吏,不信任这位新丞相,但听说魏相在牢狱中时,与梁丘贺为友,又同出狱为官。已是博士梁丘贺近来颇受天子信赖,加给事中之衔,常被召入省中,天子与其问对《易》,探讨枯燥学术问题。
若是魏相要上疏,通过梁丘贺进密奏,无疑是最方便。
可现在,这份根本不必经张安世手就能抵达皇帝面前密奏,却偏偏摆在他面前。
张安世想到个可能性。
“或许这是故意投至老夫车上,想要试探态度。”
所以不管谁上疏,都逃不过霍家人眼睛。
除非是不合程序私投。
张安世素来谨慎,没敢打开,直到回家,屏退所有人后,才躲在密室里缓缓舒展,里面内容差点将他吓死。
却是御史中丞魏相将霍氏比喻成鲁之季孙,欲危乱国家。
什“自后元以来,禄去王室,政由冢宰”,然后还弹劾霍夫人和诸子女僭越行为,认为应该稍夺其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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