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张敞不认为王褒作品能得天子喜欢,但还是提拔他做郡守佐吏——其实就当翻译来用,张敞死活听不懂蜀人土著那晦涩方言。
接下来几日,张敞熟悉蜀郡诸事,将人事任命控制在手,又到成都之市去解当地物产。
王褒跑前跑后,殷勤地为张敞做介绍:“蜀人喜好蓄奴,当年主要是从西南夷购得僰僮,用来掘井盐和丹砂,近年来则常与西北牦牛羌、白马羌、参狼羌等贸易,以茶易牛马及羌奴。”
赵充国和任弘在金城郡平羌,导致羌人向高原大迁徙,也有向南走,进入蜀郡周边牦牛羌、白马羌地盘,这几年战争不断,由此产生大量奴婢。
官府以夷制夷,富豪则大收羌奴,蜀郡特产茶叶在西安侯家香铺推广下,不但被西羌豪长所爱,长安也开始有人试着品尝,蜀茶从平原周边丘陵上被采摘,制作成饼或砖,由马队骡队驮着,跟井盐起销往外郡,已经成当地支柱产业之。
独司马相如独变其体,益以玮奇之意,饰以绮丽之辞,句之短长,亦不拘成法,与当时甚不同,由此得宠。
这王褒送上这多作品,大概是希望重走前辈老路,但说实话,张敞并不认为天子会喜欢这些华丽却没什实质内容文章。
“陛下最喜欢,是像西安侯那样边塞之诗啊。”
孝武帝时国力鼎盛,辞赋也跟着起飞上高峰,但毕竟付出海内虚耗,帝国濒于崩溃沉重代价,故而昭帝即位后,复行无为政治,与民休养生息,再加上大将军霍光不喜欢辞赋,于是赋坛沉寂十多年。
今上继位亲政后,偶也有人为大猎、宫馆作赋歌颂,却遭到儒生舆论非难,以魏相、萧望之为首,议者以为*靡不急。
张敞刚来成都这几日,不乏有商贾或轻侠来拜见新郡守,表示在南方打听到新消息,愿意为天子继续寻找蜀郡通向身毒道路。
蜀身毒道,这可以说是大汉版“寻找西北航线”,源于当初张骞在大夏国见到蜀布和筇竹杖,听说是从东南方身毒国买来,他由此料定身毒和蜀郡直接有条通道。
自此,汉使就开始数十年如日探索,武帝命使者等十余人,分成数路,分别从蜀郡、犍为郡出发,路出
纵观近十年来,天下最知名诗赋家,居然是大司马卫将军任弘。
其在小吏时,便以边塞雄文,开时风气,《从军行》“孤城遥望玉门关”;《出塞》“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”;《白雪歌送傅都护归京》里“忽如夜春风来”,或昂扬,或反思,或瑰丽。
又有卫将军夫人安平公主以秦琵琶弹奏为曲,加进乌孙胡声,将原诗不押韵也掩盖,反而别有妙趣,被选入上林乐府。天子最爱让人在蛮夷入朝时在平乐观大奏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。
已经有不少长安年轻文士和被流放西域儒生,模仿西安侯,开始写起“边塞诗”,听说那桓宽写《鄯善王辞》,讲述鄯善王倾心圣人之学事,黄霸则写篇《楼兰赋》,讲楼兰从荒芜之地变成今日沃土,都改楚辞之体,而隐隐效仿西安侯。
“古有诗经变雅为风,今日诗赋风气亦为之变,和孝武时大为不同,从今以后,恐怕边塞诗将大兴,而楚辞及赋将式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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