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右将军营平侯赵充国,将凉州三辅三河兵七万卒,出朔方,为姑衍将军。”
这是汉朝规矩,但凡出兵击匈奴,常会给将军重新定名号,大概是为讨个彩头吧。比如元霆五将军出塞,本是后将军赵充国就成“蒲类将军”,多以出征目地命名。
天子意思很明显,欲让傅介子从北庭直扑右地,以燕然山为目标,赵充国则直面单于庭,以霍去病禅过匈奴圣山姑衍为目标
这件事也是儒吏和贤良文学夸过,朝堂可是有记忆,史官就坐在殿尾盯着呢!
至于内祸,也不太好提……霍家都倒,谁是下个祸乱国家,是外戚许、史呢?还是任、张、韩呢?凭空诽谤大臣这种话,他们也不敢乱提。
时间,年初在回中宫见左贤王朝汉,还宣布以德服人获得胜利,弹冠相庆魏相、萧望之、疏广、贡禹等人面面相觑。萧望之还有些发懵,聪慧点魏相则反应过来,这切,或许都在任弘计划之中,原来节节败退,在大司马卫将军和主战派面前毫无招架之力,是他们啊!
魏相心里酸酸:“天子恐早知此事,然却故意纵容。”
除非让学《易》梁丘贺来言鬼神天人之事,算个大凶之卦,否则别无他法。
传出去,不止是长安,整个三辅三河都义愤填膺。
魏相当初反对任弘讨伐乌就屠时曾说过:“救乱诛,bao,谓之义兵,兵义者王。”
眼下匈奴作死在先,大汉奉辞伐罪,名正言顺,根本挑不出毛病来。
故众人已经不敢直接反对战争,只希望能拖拖。
但用什理由拖呢?
但事情急转直下,总让人猝不及防。朝议期间,北方急报传来:“定襄太守为接应南下降汉之西嗕王,与匈奴战于颓当城,各有死伤。”
在定襄郡奏报中,这件事被说成是汉军和平迎接西嗕王,而卑鄙无耻匈奴却忽然发动袭击,定襄太守被迫还击……
“战事已开!前线将士在流血,还议什?”
天子刘询愤然终止集议,抛出他早就决定好事。
“使后将军义阳侯傅介子将西域北庭及乌孙、呼揭、小月氏兵共五万骑,出金山,为燕然将军!”
魏相过去反战,曾举过内祸未熄、五谷不登,国内用人不明冤假错案很多等例子,可现在却闭嘴不言,只让萧望之冲塔,结果被主战派驳斥得遍体鳞伤。
任弘也不上场,由杨恽驳之。
“五谷不登?萧大夫莫不是说笑,三辅去岁大穰,陛下所籍之田亩产十五石,有麒麟阁所藏图画为证,当初诸君不是盛赞圣天子得天降祥瑞?今日怎就忘?据所知,大司农花整年转运粮食,从关东低价购买丰地之粮,使京兆太仓、边郡常平仓粟麦装得满满当当,够十数万大军两年之用。”
任吏不明,冤假错案多也不能拿出来说,竟宁元年时,天子下道诏书,承认孝武和霍光时期,确实有用法苛刻,决狱不当情况,使得不辜蒙戮,父子悲恨,朕甚伤之!
但他也没有采取魏相等人希望,使春秋决狱扩大化,而是让朝中两位律法专家,御史大夫于定国和新任廷尉赵广汉主持,与郡鞠狱,也就是复核冤假错案,更增加四个“廷尉平”,秩六百石,专门在秋后奏谳案情,监督各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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