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层士卒没见过黄金,不晓得楼兰在哪,但肯定知道“封侯”。这梦想对他们遥不可及,却又触手可及,西安侯不就是最好例子?乐观和热情洋溢在黄河北岸,士气还挺高昂。
但太乐观也不好,在少年封侯后面,还有句更现实话,任弘没有写出来。
去时只道从军乐,不道关山空白头!
“大概是太守、都尉教,想讨欢心。”
嘴上如此说,但见兵卒皆识他认他,任弘那颗悬着心终于放下来,暗笑道:
河赫然在目,植被芦苇茂盛,河上有两道浮桥,对岸是云中守张千秋和云中、定襄郡国兵上万人,正扎营等待任弘。
任弘看着远处连甲衣服色都不太样,有些乱糟糟军队自嘲:“现在是将不识兵,兵不识将……”
却听到浮桥北岸,在看到他旌旗后,响起阵阵鼓点和号角和欢呼。
而等任弘骑着萝卜踏上浮桥时,感受更加明显。
浮桥挺宽,为迎接西安侯,每隔几步还站着郡卒,他们被太阳晒得黑黝黝脸庞上除汗水外,还有憧憬和敬仰。或瞪大眼睛看任弘,或偷偷抬头瞄他,每当任弘笑着经过时,个个腰杆挺得笔直,任弘走过,则兴奋地交换眼神,比比划划。
“阿弘呀阿弘,你担心什。”
“时至今日,天下谁人不识君?”
对岸两座大营中,更是人头攒动,士卒挤在营帐里争先恐后地往外看,他们已知要带着自己北击匈奴者是何人,都在用各自方言问:“当真是西安侯?”
当萝卜马蹄终于踏上云中郡土地上时,气氛也达到顶点,云中、定襄两营中,忽然爆发阵吵吵嚷嚷,点不齐呼喊,喊声渐大:
“少年锦带佩吴钩,独骑匹马觅封侯!”
声音传来,任弘身后甘延寿、傅敞等面面相觑,皆笑出声,这些云中定襄卒竟是知道西安侯大作。
这是八年前,任弘在凉州募兵时让人所唱,传播度居然比他那几首抄来边塞诗更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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