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单于身份确认无误后,周围汉军士卒发出阵阵欢呼,赵汉儿奉上径路刀,这是匈奴式直刃刀,意为“神刀”,上面还沾着单于血。
任弘没有接,也未用段会宗所负尚书斩马剑,只摸着腰间傅介子佩剑,对旁张千秋道:“云中太守,吾闻武王伐纣,至朝歌而纣王已z.sha,武王自射之,三发而后下车,以轻剑击之,以黄钺斩纣头,悬大白之旗。”
“弘今日奉天子之诏,奉辞伐罪北征胡虏,故只以佩剑断单于首以恐虏众,再载尸首
等任弘分开众人靠近后,才看到个见过四旬胡人男子直愣愣躺在车上,他胡子看上去像条鲶鱼,身上穿着任弘所见最华丽匈奴甲胄,斯基泰式青铜鳞甲,有几支重箭和弩矢嵌进去造成杀伤,头顶则是在两侧垂许多金色圆片头盔,已经被人乘乱扯走好多枚。
致命伤在脖颈,是横拉刀,鲜血已经流得差不多,身旁还躺着好几个为他挡箭匈奴骑手,个老人死前还绝望地将手伸向单于脖子,想替单于止住血,仔细辨认,却是曾去过长安郝宿王刑未央。
“单于是被逼入绝境后z.sha。”
赵汉儿捂着肩膀伤向任弘禀报,虚闾权渠单于被属国骑包围后,在片“单于降”呼喊中,将手中径路刀横向脖颈,在被俘前z.sha身亡。
而赵汉儿箭为单于亲卫所挡,未能阻止虚闾权渠。
汉军弩已经射到他身边,活捉单于叫嚣越来越响,甚至能看到林子外任、傅两面旗帜。
“只希望呼屠吾斯能收拾部众,安全西迁,总有天,能重定北州,恢复冒顿单于土地!”
虚闾权渠叹口气,脑子里闪过,是和大阏氏分别画面,只将径路刀对准自己脖子,猛地横!在胡杨树中洒下片血雨!
……
天时怼兮威灵怒,严杀尽兮弃原野。
“这真是单于本人?”
任弘还是有点不太确定,总觉得真正单于应该很能跑路,怎会如此刚烈,莫非是金蝉脱壳?
直到段会宗俘虏瓯脱王被推上来,仔细辨认后再度确定:“确实是虚闾权渠单于。”
说着还哭起来,现在知道惭愧?瓯脱王可谓神助攻。
作为匈奴自头曼起第十二位大单于,虚闾权渠确实是个异数,居然坚持到最后刻不退,还来出反向飙车,若赵汉儿没成功阻止,让单于跑到前线左右翼,这场仗恐怕还有得打。
看着尸横遍野草原,四处仍有匈奴残部鏖战不降喊杀声,任弘心里冒出这句诗。
他由冀州兵开路,与击破瓯脱王将其俘虏屯骑营段会宗部汇合,朝单于撤离地方行进。
路上经过被抛弃单于六羸战车,鹰羽大纛折断于此,个身上扎着好几支箭,却手持斧钺属国兵正坐在那朝众人吹嘘,是他砍断纛,任弘让军法官记下这功。
等任弘帅车抵达胡杨林前战场后,才看到满地皆是单于亲卫尸首,而他们扈卫圆心,正被汉军士卒好奇地围着,赵汉儿让曲长横刀拦住红着眼众人,以免他们拥而上争夺单于尸体——就像项羽在乌江边享受待遇。
赵汉儿让众人散:“将军来,都让开,让开!谁作战出力都记着,不会少汝等功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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