秉政大将军霍光觉得眭弘是想搞自己,遂定以“妖言惑众”处死,但此事在刘询即位后出现反转。
刘询想要神话自己登基过程,表明继位是顺承天意,故结合上林苑中蚂蚁吃叶子出现“公孙病已立”几个字传言,将眭弘预言裁剪后放到自己身上。他确实是以匹夫而为天子,也是“公孙氏”啊。故刘询为眭弘平反,还任用他儿子为郎。
现在回头看,刘询才发现当初太年轻,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。此事鼓舞董仲舒后学弟子,研究灾异预言人越来越多,终于把“禅让之论”再度推到自己面前。
对盖宽饶奏疏,刘询是以最大恶意去解读:“他是想说,当今朝政昏聩不明,再这样下去,刘氏江山不会太长久,汉家天子已经到该退位时候。”
“陛下,盖司隶素来刚直,恐怕并未此意。”许平君小心规劝,她与刘询十余年夫妻,能看出皇帝眼中流出杀意。
刘询愤怒和委屈无人吐诉,只能憋着回到温室殿时,才与那总是默默听天子背地里痛骂某位大臣,却笑着听之劝之许皇后说出口。
“禅让,又是禅让!皇后你听听,这是人话?”
要求汉帝禅让,这不是刘询第次听到。
孝昭在位元凤三年,泰山大石立,董仲舒再传弟子,符节令眭弘推衍《春秋》大意,认为这意味着有人将从匹夫为天子者,故废之家公孙氏当复兴。
于是眭弘就给霍光上道奏疏:“先师董仲舒有言,虽有继体守文德之君,也不妨碍圣人受命于天。汉家乃是尧帝之后,有传国给他姓之运势。汉帝应普告天下,求索贤人,禅以帝位,退自封百里,如殷周二王后,以承顺天命。”
“朕过去也以为他是刚直而戆,如今才发现,恐怕是看错人。”
刘询起身感慨道:“五年前,朕夷灭匈奴,设安北都护,北境永宁,但朕没有急着宣布天下安定。因为竟宁年间战争先行,内政仍有很大弊病,尤其在吏治上,官吏或以不禁*邪为宽大,纵释有罪为不苛,或以酷恶为贤,皆失其中。”
“于是五年来,朕常幸宣室,斋居而决事,花大精力投入到内政里。朕先用西安侯之建言,在东海滨以晒盐法代替
这奏疏可是将朝堂都惊呆,董仲舒若是还活着,定会急忙矢口否认:“没有说过这句话!”
老董确实只隐晦地提“春秋新王”之说,将孔子与其所作《春秋》定为世俗之外真正王统,他要敢在孝武面前提禅让,多十颗脑袋都不够砍。
当时正值霍光召开盐铁之会,杀被贤良文学痛恨“功利*臣”桑弘羊,又还没开始进取西域,故被儒生视为周公第二。只要霍大将军全面拥抱儒学五经,就是妥妥圣人。这禅让之言多半是想要投机,但也符合汉武帝晚年后关东儒林主流意见。
他们以为武帝开疆拓土,消耗巨大,以九州之财奉于四夷,导致内政动荡,再这样下去大汉迟早要崩溃。部分对朝廷心存失望儒生,尤其是董仲舒后学,想到传说中尧舜禅让传说,萌生汉帝禅让贤能,从而解决所有问题想法……
儒生蠢?点不蠢,这种想法流毒两千年后仍大行于世:只要出位民选总统,社会切疑难杂症都将彻底解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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