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望之不像魏相那般狠辣,不愿意踩着昔日同僚尸体升阶,故来之前和王吉、梁丘贺商量好:
“今日石渠阁之会,鲁、齐两派要尽量帮韩诗脱险,表明韩诗与韩易虽同出人,却截然不同。”
顺便,还要合力狙击挑战者——来自河间国毛诗学派。
毛诗乃是毛亨、毛苌所传,以古文授业,最初只局限在河间国,传到河间太傅贯长卿手里,但近十年来,开始改用古文,又最早以纸张传播,渐渐流行起来,但依然是在野党。今日来是毛诗领袖解延年,此人被其同拜师师弟任弘提携,但因是第次来石渠阁,有些紧张。
萧望之两天内要连打两场,战于诗,二战于春秋。好消息是,在诗辩论上,他还有个小帮手,个同样授业于大儒后仓,来自东海郡小师弟……
迎来个强敌,却是号称“古文尚书”派,孝武时,鲁恭王坏孔子家宅,刨出来很多用战国文字书写典籍,认为是秦烧诗书时孔家所藏,孔子后代孔安国对其加以钻研,如今孔安国虽亡,他儿子孔昂却带着古文尚书来踢馆。
欧阳尚书博士欧阳高带着欧阳地余、林尊等弟子如临大敌。书古就不起?用大篆书写就定是真经?他们肯定要将古文经斥为伪经,这时候哪还管得对面是不是孔子后代,哪怕是孔子亲至,为守住饭碗,他们也会装不认识,对抗到底。
坐在东北“震”区则是礼学诸生,参加石渠阁会议有戴圣与其弟子。戴圣与叔父戴德曾跟随后苍学《礼》,两人被后人合称为“大小戴”。
今日礼学是最舒服,因为没其他派系来驳斥竞争,戴圣只打算与弟子、师弟等人唱会双簧便能全身而退,毕竟礼主要内容是《夏小正》、《月令》、《冠义》、《昏义》等古礼。
西北“艮”区域就比较拥挤,坐是三家诗,不……现在应该是“四家诗”。
“匡衡,你在看什?”
刚刚及冠,嘴上还没毛青年立刻回过神来,朝
韩诗在蔡义死后,其弟子,那个刘贺中尉,在家里种两颗枣树王吉挑起大梁,但没有担任博士,盖宽饶案发后,韩诗也受到牵连,已经告老王吉只能再度出山,希望能帮学派渡过这危局。
此外还有《鲁诗》,代表人物是老丞相韦贤儿子韦玄成,他不是博士,而是以扶阳侯、太中大夫身份来。
当初,老丞相、扶阳节侯韦贤薨逝,长子韦弘正好有罪在监狱中。家人担心韦弘有罪会遭到废爵,这就意味着失去张长期饭票,遂假造韦贤遗嘱,以次子韦玄成为继承人。韦玄成知道不是父亲意思,就装疯,装还挺像:躺在粪尿之中,胡言乱语,又笑又闹。当然,最后还是被人看出破绽,但最后结果却是朝议高其节,不但让韦玄成继承爵位,还升官。
毕竟这很符合大汉孝悌治国政治正确,因此对推嗣之事都很推崇。除韦玄成外,鲁诗博士江公和东昏侯——也就是废昌邑王刘贺老太傅王式也被邀请来。
还有同样列为博士《齐诗》,却是司直萧望之领衔,他是个多面手,治《齐诗》、《礼》、《鲁论语》,近来又学榖梁春秋,跟魏相、梁丘贺习《易》,时间竟贯通五经,被称之为“五经名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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