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车夫心惊肉跳,祈祷他们千万不要被发现。
然而事与愿违,马车离战场实在太近,胜利那方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在场第三股势力——如果他们几人能称得上“势力”话。
“谁在那边?”道冷漠男声挟着冷风,箭似穿过来。
声音主人带着队手下靠近马车,他们脚步声整齐而有威慑力,老车夫后背湿透,汗水又被初冬冷风飞快吹干,冻得他浑身发抖。
那队人走到马车前,打头是个黑衣男人,非常年轻。
——兵戈声!
那声音是突然响起来,方才明明没有,似乎是埋伏已久两伙人刚动手,就被他们撞上,以至于想避也来不及。
老车夫吓跳,鬓边冒出汗来:“这、这……运气忒差!”
这大动静,都不用猜,小毛贼哪能闹得出来呢?必然是飞光殿和荒火又起冲突——
老车夫急得有些发毛,江白昼凝神听片刻,说道:“似乎是单方面压制,应该打得很快,别慌,等他们结束们再赶路。”
江白昼不认路,甚至不知道埋星邑长什模样。
马车里母亲和两个孩子已经开始打瞌睡,江白昼也感到丝困倦,但仍听着风声,陪老车夫同保持警惕。
转眼又到片荒林。
不知为什,这儿树木都是枯死,路上他棵活草木都没见过,这未免有些奇怪。
江白昼心道,莫非此地水土有问题?
,有手有脚有胆便可。但这其中利弊,老夫说这些,公子应当也明。”
江白昼颔首:“多谢老伯。”
老车夫道:“你若有意,介绍个引路人给你认识。”
“爹!”车夫女儿忍无可忍,喝声,“你不是答应过,再也不掺和荒火事吗?你又不是火爷,跟他们搅和什呢!”
“你这丫头,懂个屁!”老车夫猛地抽鞭子,老马嘶鸣声跑起来,剧烈颠簸堵住孩子母亲嘴,她抱紧两岁女儿,另手搂住才学会走路儿子,面色泛白,半晌没再出声。
老车夫眼便认出来,他是飞光殿人,凭那黑衣上绣金丝穿着判断,还是个大人物。
“大人物”扫马车眼,漠然道:“里面几个人?下来。”
老车夫愣:“你怎知道?”
江白昼没回答,过会儿道:“听,结束。”
“……”
他话音落,械斗声果然停止。
风中传来伤者痛苦喘息和模糊不清叫骂声。
再看头顶黑雾……
恐怕确如此。
难怪他在途中见到人们都是脸穷苦相,土地不养人,百姓靠什过活?
这时,老车夫忽然又勒停马,并吹熄灯。
这回不用提醒,车内几人都听见前方不远处声响。
夜更深。
江白昼掀开车帘往外看,已经看不清什。
老车夫不得不点起灯笼。
是油灯,根细细灯芯被困在半透明挡风笼中,燃起明亮火焰,照亮前路。
不知行进多久,可能过几个时辰,他们穿过几片荒林,还未抵达埋星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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