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荒火……
龙荧话音顿,没继续往下讲。
江白昼看他眼:“怎不说?”
龙荧喉结微动,嗓音压低,他说:“荒火是民间组织,散兵游勇,无法与装备精良飞光殿相抗衡,他们是群……不甘当‘贱民’普通人。”
“贱民”,纵然江白昼不知人间疾苦,也听出龙荧愤恨。
姬氏族在这二百年里发展壮大,借世家之势发迹,逐步掌握天下军火命脉,并将生意拓宽至其他行当,控制粮市与盐市,甚至织华服,造首饰,连公子小姐们出门乘坐“玄马”车,也由姬氏出售……
当三大世家察觉到养虎为患时,姬氏风头已不可遏制。
后来,姬氏在上城区建座宏伟飞光殿。
飞光殿是家主私邸,这个名字也成为姬氏势力代称。
又过几百年,随着天灾加重,下城区越来越破落,乱战频发,三大世家因利益分歧内斗不止,无暇顾及下城区“贱民”,飞光殿便趁虚而入,打着维护秩序旗号,在下面公然蓄养精兵。
如果在古时候,飞光殿相当于富可敌国巨商,但在如今,用“富可敌国”来形容它,却是小瞧。
下城区所有百姓财产全部相加,也不及飞光殿根汗毛,再加上上城区公孙氏、焦氏、赵氏三大世家,或许可与其较。
但饥荒乱世之中,人们活命第要务是吃饱穿暖,农田里种不出作物,街市上不卖瓜果粮蔬,赚再多银子也是徒劳。
飞光殿和三大世家样,地位并不靠金钱来衡量。
飞光殿是在哪年被创立,已无准确记载。
他想起自己在会武营军帐里“隐身”时,听见龙荧和大胡子密谈。
“你是荒火人,知道。”江白昼不隐瞒自己所知,龙荧闻言微微怔,他解释,“今天无意间听见几句,放心,只有个人知道,会帮你保守秘密。”
下城区天黑得早,此时他们已抵达埋星邑,天色暗得人脸上有阴影。
高耸城墙近在眼前,城门上石刻匾额饱经风霜,“埋星”二字旧迹斑驳,龙荧却觉得心胸开阔,眼前
近些年,飞光殿兵营座座拔地而起,其势之大,几乎手遮天。
甚至有由下往上渗透趋势,世家常感受其威胁,但三家内耗至今,矛盾愈演愈烈,都有意拉拢飞光殿,为自家胜出增加筹码。
飞光殿态度却相当暧昧。
这代姬氏殿主叫姬世雄,他是个出名老狐狸,犹如颗随风倒墙头草,偏帮时常会有,但绝不上谁船。
如此,三大世家与飞光殿,四方相互制衡,组成上城区势力格局。
它前身是间铁匠铺,掌柜姓姬,姬氏擅铸兵器,刀叉剑戟,无不精。
末代王朝大岳覆灭后,天下动乱不休,兵器与人命同消耗,军火商大发横财,姬氏趁着东风,将生意做大,但真正改变他命运,是场求贤大会。
据说,当年由公孙氏牵头,三大世家同商议建造上城区,但受困于技术不足,无法将计划付诸于现实,不得不公开求贤。
姬氏得此机会,献出他发明“云车”和“铁支骨”,在求贤大会上脱颖而出,受公孙氏青睐,接任百工,掌管上城区建造相关事宜。
上城区又称“高阁”,建二百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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