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走出长明街,拐进个胡同时候,路口突然冲出只猫,直奔着江白昼脚撞上来。
花猫,瘦骨嶙峋,走路摇摇晃晃,看起来是饿。
江白昼被它撞下,不痛不痒,但愣下神,这猫八成饿昏头,找不到食物吃,竟然把江白昼这个“活物”当食物,用自己仅剩丝力气扒他鞋,咬他脚。
江白昼皱皱眉,龙荧以为他不悦,却见他忽然蹲下身,摸摸猫后颈,喃喃道:“哪来小东西?被人遗弃吗?可怜。”
“……”
除此以外,每家有扇小窗,窗口俱挂红色灯笼,龙荧说,当地人认为红灯辟邪,能镇宅驱灾。
江白昼抬头时,城内座座拥挤高楼上,数不尽“盒居”窗前,远望如星星点点灯笼渐次亮起,连成张遮天光网,将整座城笼罩在片令人恍惚红色里。
几乎有些震撼。
但除江白昼,没人多看眼。
卖伞掌柜年事已高,手捧碗“安神水”躺在摇椅里,那摇椅破旧不堪,随着他晃动吱呀呀地响个不停,他收完龙荧银子,便用眼神送客,懒得再看他们第二眼。
龙荧和江白昼进城后,天空忽然下起小雪。
细雪纷纷,如盐似屑,雪沫隐隐发灰,并不美丽,也同酸雨样伤人。
龙荧就近走进家杂货铺,买把挡雪伞。
这间杂货铺开在街边,店面很小,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,没挂牌匾,左右灯笼上均有字,左边写“李记”,右边写“平安”,二人进门时,那灯笼刚被点燃挂起,光芒洒江白昼身,红照着白,颇有几分迷幻之色。
龙荧看眼,把伞递给他,问:“冷不冷?要添衣吗?”
龙荧想起他六年前救自己时说“谁家孩子,怎受这重伤”,语气和现在差不多。
江白昼善心也六年不改,他抚摸猫时候,这猫忽然缠上来,爪子拍到他手腕上,顺势咬住他手指。而江白昼竟然不躲,任由手指被咬破,鲜血流出来,被饥饿小猫舔进嘴里。
这猫真是饿极,力气不够,想大口咬他却只能咬破层皮,喝点血。
它喝得慢,江白
龙荧与江白昼走出杂货铺,为他撑开伞,遮住落雪。
江白昼问:“他在喝什?”
“汤药。”龙荧顿,“算是种医治头痛药,本地常见。”
算是?龙荧语义模糊,江白昼没有追问,他略通医理,那汤药味道闻起来奇怪,让他不太舒服,但他注意力很快被下个事物吸引。
是只小猫。
江白昼摇头,视线飘向远处。
夜幕落,昏暗街道逐渐亮起来。
这条街名叫长明大街,是埋星邑主干道,原本极为宽阔,后来被天灾和人祸毁掉大小城镇越来越多,幸存人口涌进埋星邑避难,人多地少,房屋便越盖越密集,长明大街两侧商铺被改造成住宅,新临街商铺只能外延,建在街道上,如此来,街道便窄。
但即便挤占街道空间,住宅仍然不够用,人们只好将旧式房屋改成高楼,向上求解。
楼高几层,并不统,但内部样式相差无几,都是最简单四方盒子式房屋,盒叠盒,每盒是间民居,都很小且狭窄,能钻进去人,铺开张草席,放个灶台,就算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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