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说要打通上下城区,打不通就把上城区拆掉,然后立法,修学堂……好多事要做。他说切都会变好。”
“可总觉得等不到那天。”龙荧靠在江白昼肩头,“个人走,不知道还能走多远,你若能留下陪就好,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当时龙荧悲伤江白昼不能感同身受。
现在他忽然明白,那种情绪不叫做悲伤,而叫孤独。
女再次来到破庙神像前,进来就跪下哭通。原来她拿钱回去后,丈夫与儿子大喜过望,问她从何处得到钱财,她说捡。他们不信,再三逼问下,她坦白实情,他们确认不是赃物,立刻拿去挥霍,几天就在赌坊花光所有,还欠债。然后逼她去拜庙,继续管神仙要银子。
她说自己不得不来,拿不到便要挨打。
但这次江白昼和龙荧言不发,神像没有再“显灵”。
妇女失望而去。龙荧说:“她这样人有很多。”
见江白昼盯着自己看,他红着脸低下头,喃喃吐出后半句:“……帮不。”
“孤独”二字在他心里有具象诠释,正是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,极目远望找不见个可依靠人,哀乐皆自己担着,走在风雪里,别人喧闹里,和无处停留黑夜里。
正想着,前面大门忽然打开。
门两侧守卫垂首行礼,龙荧姗姗走出来。
当时江白昼没想太多。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,生灵顺势,五行自然,人间劳碌挣扎者众多,而他不过是名过客。
龙荧也没想太多,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遇到唐春开,加入荒火,从此发誓为天公地道而抗争,解救苦难百姓,还世间个清平山河。
唐春开志向太宏大,有回夜里,温存过后,龙荧对江白昼说:“那是老师志向,不是。”
他说:“不知道清平山河是什样,也没兴趣。对世间不公有愤怒,但没愤怒到心甘情愿生为此奔走,为荒火所做切,本质都是为老师。志向就是继承他遗志,不想他辈子努力尽付东流。那太残忍。”
江白昼认真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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