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昼怀着种忐忑又沉重心情,敲开长老院大门。
他对艰难早有预料,也做足心理准备,知道定要花费段时间,或许还要牺牲些什,才能说服主事长老们,和他同钻研破阵之法,再想如何将地脉之力转移。
却没料到,情况比他预计得更加复杂,转三百天——
整整三百天,潮涨潮落,月缺月圆,禁地里烧雪都谢轮,江白昼仍然身困无尽海,未能如约回
队披甲执锐士兵闯入郊外荒林,用火炮炸破龙心布下迷阵,吴坤生前隐居房屋被找到,龙荧带着龙心和姬云婵转移阵地,躲去另处住所。
龙荧被迫振作起来,给胡冲山写封密信。
与此同时,江白昼终于回到无尽海。
此行极尽波折,他身体没有成为拖累,但和能力起消失还有精准方向感,因此他险些在大海深处迷路。
迷茫地飘荡段日子后,大约走半路程,他身体突然开始好转,五行之力重新回到他体内。
“哥哥,你若身体不适,就掉头回来。”龙荧将事先准备好交待逐道出,头脑却是混沌,不知道自己在说什。
江白昼也逐应,叫他放心:“有分寸。”
龙荧道:“护身戒……”
“你戴着吧。”江白昼说,“戴着它,若不在,你感觉得到。”
“……”
夜这场大雪里。
龙荧心意是雪中寒风,铺天盖地,烈得杀人。
江白昼心意是雪中蹄印,清浅行,走过时看得见,回头远望,又若有似无,被雪隐没。
龙荧满心怅然,什也不问。
江白昼果然醉,被他亲得气息紊乱,缓片刻后,竟然歪倒在他怀里,开始哼歌。
随之恢复,还有御风飞行能力。
离无尽海越近,恢复得越好。
当他穿过海门大阵,双脚踏上天机岛岸边土地时,身畔是片碧蓝海水和葱葱绿林,江白昼几乎有恍若隔世感觉。
终于回家,倦鸟归巢即是如此。
他若能自私些,从此海门大闭,再也不回头,会少去许多麻烦。但这无论如何不会成为江白昼选择,他做不到亲眼看着埋星邑百姓深陷苦难无人搭救,但同样,他也无法个人决定无尽海数万人命运。
原来是这样。
护身戒套在龙荧左手无名指上,忽然刺痛下。以至于龙荧最后什都不记得,只记得手指痛,以及江白昼临走前回头,在摇曳烛火下,投给他个醉意朦胧眼神。
他说:“小荧,再见。”
……
十天后。
是首异乡小调,龙荧从未听过。
节奏缓慢悠长,江白昼哼得温柔极,如岸边轻抚礁石海浪,悄悄传递沧海私语,安慰每个被它阻隔在万里之外离人。
龙荧痴痴地听着,听得自己三魂飘散,七魄支离,直到怀中空空,江白昼不见,海岸边唯余道向天边远去船影,龙荧仍然没有醒过来。
明明是他亲自送江白昼上船——
他给江白昼带许多御寒冬衣,吃食,几本消磨时间用志怪话本,些有趣小玩意儿,还有熬好汤药。并再三确认船只安全无损,又教江白昼如何操控机械制钢甲船,不用他亲自劳累,钢甲船会自行前进,只有方向仍需人为调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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