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维扬摇摇头,还是没说什。
颜淡终于放弃,慢慢躺在干草上准备好好睡觉。她睡得很浅,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惊醒,突然听到声细微响动,睁开眼就见柳维扬慢慢站起身来,手上似乎有什东西在月光下微微闪。颜淡躺着不动,只见柳维扬慢慢走到唐周身边,站会儿,又转过身往她这里走来。
她心中奇怪,便闭上眼吐息绵长,装作熟睡。她感觉到对方静静地看自己会儿,慢慢走到远处。颜淡轻手轻脚地爬起来,小心地跟在他身后,只见他走到棵槐树下,抬手轻轻地掸掸树干。
在颜淡看来,柳维扬是个绝不拖泥带水、不做多余事情人,他每句话、每个动作,不太会是毫无意义。她正百思不得其解
西南本是偏壤,景致却是极佳:八百里青山连绵,河川奔流,茫茫然空阔无边;过山风沁凉,数峰交错,行如北斗紫微,浑然天色山岚。
颜淡叼着当作干粮馒头,满心郁结地看着坐在对面沉默安静柳维扬。在她心中,赶路时最不适合同行有两种人,哑巴和君子。哑巴不会说话只会吃,无趣;君子行止端正,点坏事都不会做,更无趣。她不知柳维扬算不算得上是君子,不过确是算得上是大半个哑巴。
那日她同唐周离开凌霄道观,再回到唐周家中收拾些行装便出襄都城。此时已值暮春,枝头只剩下几点残红。柳维扬正站在桃花树下,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。颜淡也不知道唐周同他说些什,总之结果就成妖、天师、不明年纪高人结伴去西南。
这路过去十分顺利,竟然连个响马山贼影子都没碰上,让颜淡又遗憾又感慨,都说现下大周睿皇帝太过政治清明,吃闲饭不做事官吏太少,凭白无故剥夺她很多乐趣。而离彝族长居朱翠山越近,柳维扬则越是沉默,停下来休息时候就直直看着天,不知在想什。旁人和他说话,他最多不置可否地嗯声,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。
颜淡实在太清闲,只能猜测柳维扬到底在想什。个凡人,旦想到某些龌龊事情,就算摆出正气凛然表情,眼神还是会流露出几分卑鄙下流;如果想到杀人放火、无恶不作,那就会咬牙切齿,把拳头捏得格格响。可是柳维扬眼神清明,神情淡然,总不至于是在担心天会不小心掉下来块罢?
颜淡咬完个馒头,开始慢慢往火堆里送柴火,突然灵机动,指着前方朱翠山:“峰秀近扶玉蟾,南走遥烟锁浮云,凌夷蜿蜒,何妨择胜豋高处。”
唐周口馒头噎着,咳几声方才道:“你怎突然吟诗作词起来?”这只花妖确和他从前见过有那些不样,除会撒娇、狗腿,竟然还有几分墨水。他转头往颜淡指方向看去,只见朱翠山高可扶月,雾霭沉沉,山势蜿蜒。他在修道之前,还考取过童生,颜淡念这几句词除词韵不平之外,倒是相当应景。
“吉气走曲,煞气走直,山环水抱则为气,看来这朱翠山必是人杰地灵之地。”颜淡转头看着柳维扬,“柳公子,你说是?”
柳维扬看她眼,自顾自看着朱翠山方向。
颜淡不死心,又道:“不过看山下那两条河没有聚首,灵气外泄,好端端成败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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