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淡本来还想把余墨或是唐周起拉来,结果他们两个都认定做这种蹲别人家里偷听壁脚事太削面子,她怎好说歹说都没用。而面子这回事,有时候看重点也是好,可是太看重,那就会剥夺很多乐趣。好比说柳维扬,肯定早发现她跟在后面,只是甩不掉,就只好装作没瞧见,任由她去。
看着西边月亮点点爬上头顶,她蹲得脚也酸
颜淡看看唐周,又看看余墨,忍不住问:“你们不会觉得南昭就是那个连杀三人凶徒吧?”
唐周站起身,言不发地走出去。
余墨搁下茶盏,缓缓道:“法云,bao死那晚,南昭也在浮云寺。而他能接触到兵器只有那种未开锋、用来练武剑。现在连下手原因也寻到,难道不是?”
颜淡大略回想遍,又问:“可是那个‘诅咒’该怎解释?”
“那位夫人过世前,不是说,她诅咒他们死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。”余墨站起身,待走近伸手拂过她侧颜,低下声音,“颜淡,有很多事情,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。有些事,投入太多,失望也越大。”
报仇。她在世上向着自己孩子说最后句话,却是报仇。
“看来这是他们孩子……”只粗糙大手伸过来,“还起烧,模样都呆呆,看来都病糊涂。”
颜淡努力地辨认眼前这个人是谁,那人还很年轻,手上结着茧,肩膀厚实,眉间……赫然有颗黑痣!
她缓缓道:“追上马车共有三个人,其中个是法云大师,看见他眉间黑痣。第二个,是邑阑父亲,他那时相貌和现在变得不太多……最后个,看不清楚,天色太暗……”
柳维扬已经从椅子上长身站起,语调也变得有些急切:“再看仔细点,是不是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只听颜淡已经抢先开口:“是水荇爹爹!”
颜淡仰起头,他眼眸漆黑,幽深不见底,隐隐约约有几分熟悉。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,她曾也见过那双眼。
有些事,并不是他们凭着己之力可以掌控,三分天命,七分人事,越是认定,到头来却带来更多惆怅。
颜淡明白这个道理。
她曾经付出过最惨痛代价,来明白这个道理。
只是她现在做出这番对人生深刻思考地点和姿势都不太对。她拨开面前草叶,探头往前看,只见水荇爹娘主房里烛影重重,个瘦长影子映在窗格上,形状有些诡异。柳维扬在吃过晚饭后就匆匆出门,她跟路,结果发觉他是冲着水荇家来。他现在就在他们家屋檐上守着。
柳维扬沉默片刻,淡淡道:“就这样罢,知道有这回事就够。”
颜淡收咒术,脑中反反复复是那个眉目浓丽女子临死前神情,忽见柳维扬走过来,用被子将南昭卷,负在肩上,转身要走:“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?”
“送回他房间。”
南昭直和水荇那家子住块,她原来还不知道有这样段往事便罢,现在亲眼看到,便觉得这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:“这怎行?他是和仇人住个屋檐下面!”
“这多年都住过来,直相安无事,现在也不会有事。”柳维扬脚步轻捷,转眼间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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