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敬“啧”
声，懊恼地用手掌用力拍拍自己
脸颊。这才坐多久牢狱，自己就迟钝到这地步。若换作从前，恐怕当场就觉出不对劲。
“你们继续去支援姚汝
店主脸上褶皱抽动下，瞪着张小敬道：“老夫与京兆尹很熟，你们不妨先去问他老人家。”
这种金银铺子，跟朝中很多大员都有借贷关系，靠山多得很，寻常差吏根本不敢轻易上门。张小敬眼中凶光闪，正要动用强力，忽然个不良人惊慌地闯进来。
“张都尉，外面有黄烟起来！”他大喊道。
张小敬眉头皱，立刻转身掀开布帘走出去。店外街上很多行人已经停下脚步，朝着西北方向天空指指点点。他仰头望去，看到远处升起两股烟柱。股是浓浓黑烟，另外股是略淡些黄烟，两股互相交缠，扶摇直上，在清澈天空中非常醒目。
那个方向，是姚汝能去搜查远来商栈。远来商栈是疏勒商人产业，主营大宗牛马羊生意，跟草原突厥关系更为密切，可疑程度不逊于西府店。
地印鉴。这种文书，若没有点康国上层关系，不太容易能弄到——要知道，康国本来就是突厥种国家，虽然两者有分野已久，但族类血统这东西谁敢保证？
当然，这并非出于歧视。事实上在这四家被怀疑商号里，两家是胡人，两家是唐人，并无任何偏见。靖安司和鸿胪寺不样，向来不惮用最大恶意来揣测任何人。
西府店位于西市第三个十字街西北角，这是个黄金地段，诸路交会之所，最为繁盛。这家门前气象与别家颇为不同，两侧皆是两抱立柱，都漆得锃亮黑底，上嵌圈圈蟠龙云纹。张小敬掀开布帘，踏入铺子。
店里很安静，没什
客人。进门，就被个弯月形高木台拦住。台子比寻常人恰好高头，只能勉强看到空荡荡台面，却看不到台后状况。他摇动枚挂在旁边铜铃铛，很快个留着山羊须子胡人老头从台后探出头来，居高临下望着他，面无表情。
“兑器还是兑钱？”老头干巴巴地问，语气很不好。
黄烟是靖安司携带烟丸所发，见烟如见敌，必须立刻聚拢赴援。姚汝能身手很好，又带七八名不良人。他升起黄烟，说明定是碰见硬茬。
张小敬立刻召集周围不良人，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赴援。跑过去个街口，张小敬突然停下脚步，跟在身后人时没收住，差点撞上去。
丝疑问在张小敬脑子里闪过。
他猛然想起西府店主那番话，越发觉得可疑。“绝无私藏坊图之事，亦不曾主动与突厥人勾结。”——没主动勾结，那就是被动应付喽？
这想话，老头子提及京兆尹时语调略不自然，难道是在暗示报官？
张小敬在台面上用食物和中指轻轻敲三下，亮出腰牌：“官府办事。你是店主？”
老头点点头。
张小敬直截当道：“
们现在怀疑西府店私藏长安坊图、勾结突厥残党，需要搜查下。”
这个指控非常严重，店主却没流露出什表情，慢吞吞地答道：“鄙店是做金银生意，绝无私藏坊图之事，亦不曾主动与突厥人勾结。”他唐话非常流利，没有任何口音。
“那要本尉搜过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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