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吏们迅速把这些建议抄写成十几份正式公函,李泌亲自加盖靖安司大印。
“马上送去各处署衙,让他们遵令速办,个时辰之内,要清查长安所有存油与油料场所名单。”
通传接令,急急忙忙跑出去。书吏们纷纷回到自己座位,又忙碌起来。
李泌回到自己位置,闭会儿眼睛。檀棋走到他身后,纤纤玉指按在他太阳穴上,开始轻轻地揉起来。没过多久,檀棋忽然听到阵轻微鼾声。
他居然睡着。
法,自然是取消灯会,恢复夜禁——这绝不可能;次之办法,是挨个彻查诸坊——这也不可能。李泌无奈地摇摇头,靖安司内外重重掣肘,不能如意,可真是戴着枷锁跳胡旋舞。
其实还有个办法,就是请老吏们在沙盘上标记出最适合纵火地点,提前埋伏人手过去。可这无异于场赌博,只要有处猜错,就会全盘崩溃。李泌不喜欢这种听天由命做法。
可如果不这做,还能怎做?难道只能指望张小敬?
这时旁边个白须老吏插口道:“与其查坊,不如查物。”李泌眼神亮,示意他说下去。老吏恭敬回答:“属下曾务于农事,常燎原烧田。若要掀起煊天火势,是火头要大,二是走火要猛。前者靠麻油,后者靠柴薪。狼卫若想纵火烧城,此二物必不可少,且数量定得多。”
“你意思是,狼卫在长安,必然会积储大批油柴?”
檀棋想下,公子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不曾合眼。
张小敬从晕眩中恢复清醒,发现自己被捆在根堂柱上,双手高高缚起。鼻子仍旧隐隐作痛,鲜血糊片。麻格儿走到他面前,手里晃晃那块“靖安策平”腰牌,裤裆里还支着顶帐篷。
麻格儿现在心情很糟糕,蒜头鼻上疖子越发肿大起来,甚至有皮油渗出来。
他遵循右杀贵人指示,把这两个姑娘劫到这处万全屋里。右杀大人只说让她们活命,可没叮嘱过别,所以麻格儿决定好好享受下。自从他从草原来到长安城之后,直低调隐忍,内心欲望早就快爆炸。他可不是曹破延那种冷汉子,他渴望鲜血,渴望杀戮,渴望女人惨叫。
麻格儿都计划好,两个女人都要干,然后留下王忠嗣女儿,另外个用最残忍手段折磨死,好
“司丞英明。依属下愚见,只要盯紧这两类物料大宗积储,必有所得。”
这个意见自出机杼,众人听,都暗暗点头。李泌赞道:“荀悦《申鉴》有言:‘防为上,救次之’,此法釜底抽薪,可谓深得其妙。”
看到同僚得上峰首肯,其他人胆子也大起来。人道:“柴薪之类,皆来自京辅山民,零星散碎,难以卒查,不如专注于油物。此物熬榨不易,非大户大坊难以经营,所以来源均操持在几家巨商手里,查起来更快。”
另外个小吏又建议道:“京城用油,多仰赖外地转运。只需调出城门卫入货报关记录,看看近日有无胡商携带大宗猪膘、羊膘、胡麻等油料或成油入城,便能按图索骥,找到储地……”
“荒唐,你以为中原人便不会被收买?要查就全给查!”李泌沉下脸纠正句。他直给手下灌输个观点是:不要有汉胡偏见,两者都很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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