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调整下姿势,四目相对,意识到犯同个错误。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以
在距离张小敬只有三十余步曲墙内侧,曹破延正在手搭凉棚,朝东南方向望去。那里有数缕黄烟,尚未被北风吹散。
看来靖安司人,已经进入昌明坊。对此曹破延早有心理准备,甚至觉得他们来得比想象中还要慢点。他已把这个情况通知货栈里面,龙波表示,这边工作也差不多完成。
时机真是刚刚好。
接下来,就按计划执行吧。
曹破延把货栈大门从这边锁死,然后将那把缴获手弩拿出来,用食指沿着弩槽边缘捋遍。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武器,既阴险又小气,相比之下,还是草原骑弓更合胃口。可惜他手臂受伤,现在就算有弓在手也拉不动。
试探着朝前又移动几步,大半个身子已经站在黄土路上。按道理,这里当有个外围观察哨,早该发现他动作。可围墙那边毫无动静,仍是片静悄悄。
不对,守卫人数应该不多,张小敬改变想法。
如果人手充裕,狼卫根本不会雇用乞儿放风,更不会在日南王废园搞什机关。他们如此处心积虑,恰好,bao露出狼卫捉襟见肘窘境。
张小敬心算下。今天上午旅贲军在西市突袭,干掉十五个人,他在祆教祠前杀死人,修政坊共干掉五个,加在起,是二十名。这个数字,至少是混入长安城突厥狼卫半数。突厥人太穷,没能力再投放更多资源。
要靠剩下人,控制这大个窑场,还要兼顾石脂卸运,实在太勉强。
真想在草原上再射次黄羊哪……曹破延眯起眼睛,端详番自己虎口上老旧茧子。这双手,恐怕再没有机会握弓。
腾腾两声,两道黄烟在曲墙另外侧升腾而起,这说明敌人已近在咫尺。
他收起感慨,眼神转而冰冷起来,就像头冬天狼。
他已是削去顶发之人,无权逃走,注定只能死守在这里,用生命为货栈争取时间。曹破延用手摸摸项链,似乎想从中汲取力量,迎来他人生中最后次战斗。
大门依然保持安静,墙头上突然冒出个人头。曹破延抬手射出弩,同时身子歪,向旁边闪去。弩箭正中人头,却发出刺入草团声音。与此同时,支弩箭从另外侧飞射过来,恰好钉在曹破延脚边土地上。张小敬身影跃入院内,个迅速翻滚,落在离曹破延三十步开外开阔地带。
张小敬深吸口气,决定在援军来之前,独自去闯闯。此举至少能打乱敌人部署,争取足够时间。更重要理由是,他得赶在靖安司援军抵达前,先找到闻染。
他小心地把猎犬拴在旁边,亲昵地揉揉它颈毛,再度站起身来。在西域锤炼出凶悍杀气,自他身上猛烈地勃发。张小敬挽起袖子,最后检查下手弩。他左边小臂露出截刺青,这刺青是把断刀,刀脊中折,笔触拙朴而刚硬。
“闻无忌啊,咱们第八团又要跟突厥人打。你在天有灵,得好好保佑你女儿哪。”
张小敬声音既似叹息,又像祈祷。那只独眼,光芒愈盛。他从腰间兜袋里掏出两枚烟丸,双臂振,丢出去。
两道黄烟扶摇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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