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强调道:“所有这些行动,必须在刻之内完成。”
众人同时点点头。龙波把嚼烂薄荷吐在地上,重新把头罩戴好:“走,给靖安司诸位长官送灯去。”
告解室小门被咣当声打开,久违光线重新进入眼帘。檀棋和张小敬同时眯下眼睛,有点不适应。
伊斯倒是没有遮掩,主动上前致歉,佶屈聱牙话说大通,又是“永思厥咎”,又是“痛自刻责”,几乎把前朝罪己诏都背过遍。
檀棋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话,问刚才到底发生什。伊斯自知理亏,把刚才事情复述遍,张小敬听得脸罩寒霜,顾不得跟他计较,说立刻带去看。
来个黑影扑过来。他刚瞪大眼睛,就被把短脊刀刺穿咽喉。
然后遇袭是两名守卫。他们负责把守后花园与前面大殿连接处,正有搭无搭地闲聊着,忽然两人身子同时僵,倒在地上,脖颈处分别插着支弩箭。
为首黑影走到这里,暂时停住脚步。他就是刚才爬上大望楼人,也是这队人领袖。他俯身把弩箭从两名守卫身上拔出来,重新装回弩机,然后做个安全手势。
五个黑影立刻向前,分别抢占高处和侧翼几个地点,将弩机对准通往后花园那条路。然后另外几个人折回到水渠缺口,拖过来几个沉重麻布口袋。他们打开口袋,每人从里面拿出具简易唧筒和几个小陶罐。
这种唧筒是个竹圆筒,前有孔窍,后有水杆,水杆头裹着压实棉絮,塞入筒内。这样来,只消拉,便可从窍口吸水入内,再推便能喷出去。这东西原本用于灭火,但极易损坏,送出水量聊胜于无,所以并不怎普及。
重伤普遮长老已经被抬到处静祈室中,由寺中医师抢救。他胸口中刀,伤口很深,人早已昏迷不醒。
张小敬走近仔细端详,这是张满是皴裂狭长马脸,鼻阔眼裂,绝非中土面相,不过要说是突厥脸,也不好确定。
这件事很麻烦。普遮长老到底是不是右杀,目前无法证实。而靖安司必须要十成确认,才好开展下步工作。
他寝居已经被搜查遍,除那份度牒,没有其他和身份有关东西。而且那份度牒价值也不大,突厥人完全可以伪造份——甚至可以抓个真正普遮长老,杀掉人,把文书留下便是。
张小敬沉思片刻,俯身去扯普遮长老长袍。伊斯忙道:“唐突法体,不大妥当吧?”檀棋冷冷道:“若他
若是只用次,倒是相当趁手。
他们有条不紊地用唧筒从陶罐里上水。首领站在原地,看着远处靖安司大殿檐角,身上充满杀戮前兴奋。他忽然抬起手,把面罩摘下来,往嘴里扔进卷薄荷叶,面无表情地咀嚼起来。
龙波那只鹰钩大鼻子,在夜空下分外狰狞。
在这期间,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个如厕靖安司小吏走过来,无例外全被瞬间杀死,尸体全数丢在旁边沟渠里。
等到所有人都装好唧筒,挎在身上。龙波用粟特语发出指示:“分成三队。正殿队,左右偏殿各队,另外负责左偏殿,兼顾后殿。突击开始后,对守卫用弩,对文吏用刀,对物品用唧筒,务求第时间控制局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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