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和那些碎竹头,有什联系吗?”
“只能说,跟那些散碎竹片结合来看,它们都是做某种大器切削下来遗料。”
“能看出是谁切削吗?”张小敬觉得这事有戏。
晁分看他眼:“长安工匠数万,又不是算命,怎看出来?”张小敬噎,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确实过分。他
张小敬说。他已经号住这个人脉。晁分是个痴人,除手中器物,无兴趣,想触动他,必须得戳到让他最心痛地方。
果然,晁分听沙盘被毁,两团虬眉拧在起,竟比听见真长安城遭遇危险还痛惜。他忽然低吼声,两条铁臂松开伊斯,在旁边木板上重重撞,“咔嚓”声,上好柏木板居然断成两截。
“那是借给靖安司!以后要带着它返回日本,再造个长安出来!就这毁?谁,是谁下手?”
张小敬不失时机道:“这些竹头,是抓住凶手重要线索。”晁分把覆满老茧大手伸出来,眼睛血红:“拿来!”
伊斯把口袋交过去,晁分把碎竹头尽数倒出,逐辨认,学徒连忙把烛光剪得再亮点。晁分手指虽然短粗,却灵巧得紧,那些细碎竹屑在他手指之间流转,却片都没掉下去。晁分又拿来块磨平透明玉石,眯起只眼睛观察。
安危,事急如火,请务必过目。这不是请求,这是命令!”
没想到把长安城搬出来,晁分还是漠然处之。他眼神直盯着炉口,似乎天地万物都没有这炉中烧东西重要。
若在平时,少不得会称赞他句匠人之心,可如今时间宝贵,不容这家伙如此任性。张小敬伸手过去要拽,不料晁分反手甩,居然把他手掌生生抽开。张小敬自负手劲得,在晁分面前却走不过回合。
在长安这多年,他专注于工匠手艺,早锻炼出两条铁臂膀。
伊斯看也急:“靖安司遭遇强袭,死伤泰半,司丞被掳,大殿被焚,这是唯线索……”听到这里,晁分突然转动肥厚脖颈,对虎目朝这边瞪过来:“你再说遍!”
“这些碎片,出自十二名不同匠人之手。他们手劲各不相同,这竹片上砍痕亦深浅不。”
伊斯听得咂舌,他自负双眼犀利,可也没晁分这厉害。晁分又道:“这削竹手法,不是出自长安流派,应该更北点。北竹细瘦,刀法内收,而且不少碎片边缘有两层断痕,这是切不得法,只得再补刀缘故,大概是朔方带匠人所为。”
他不愧是名匠,眼就读透这些碎片。可是张小敬略感失望,这些消息对阙勒霍多没什帮助。
“那这个呢?”他把鱼肠掉落那枚竹片也递过去。
他略看眼,便立刻侃侃而谈:“外有八角,内有凹槽,你看,竹形扁狭,还有火灼痕迹,这是岭南方氏典型手法,又吸收川中林氏小细处理……”整个大唐工匠地域特点,晁分都精心揣摩过,这些东西在他面前无从遁形。
“靖安司遭遇强袭,死伤泰半,司丞被掳……”
“下面句!”
“大殿被焚。”
晁分双手猛然抓住伊斯,伊斯顿觉如同被对铁钳夹住,根本动弹不得。晁分沉声道:“大殿被焚,那沙盘呢?”
“自然也被焚烧成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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