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载现在正陷入巨大矛盾。他半靠在棵槐树旁,盯着那扇鲜血淋漓大门,久久没能作声。
那个杀神在眼皮子底下溜走,还把自己吓得屁滚尿流。可是他临走前说那句话,却让元载很在意。
“若你们还有半点明白,就尽快赶去兴庆宫前,蚍蜉全聚在那儿呢。”
这是个圈套,还是句实话?元载不知道。若说是假,可张小敬撒这个谎毫无必要;可若说是实话,张小敬会这好心?主动给追捕他人提供线索?元载可不相信。
贯
张小敬道:“您不适合靖安司丞这个职位,还不如回去修道。拜拜三清,求求十曜,推推八卦命盘,访访四山五岳,什都比在靖安司好——不过若司丞想找报仇,恐怕得去十八层地狱。”
萧规大笑:“说得好,们这样人,死后定得下地狱才合适。大头你五尊阎罗名头,不知到时候管用与否。”
“言尽于此,请李郎君仔细斟酌。”张小敬拱手。
称之为“郎君”,意味着张小敬彻底放弃靖安司身份,长安之事,与他再无关系。听到这声称呼,李泌终于放弃说服努力,垂头不语。
萧规吩咐把李泌从柱子上解下来,让两个护卫在后头押送,然后招呼张小敬朝灯楼上头去。
帅,是被右骁卫捉拿*细,是被全城通缉死囚犯,是要向长安讨个公道个老兵!”
他每报出个身份,声音就会大上分,说到最后,几乎是吼出来。
李泌脸色铁青,张小敬入狱原因,以及在这几个时辰里遭遇,他全都清二楚,更解其中要承受着何等压力和委屈。现在张小敬积蓄已久怨气终于爆发出来,那滔天凶蛮气势汹涌扑来,让李泌几乎睁不开眼。
偏偏他没办法反驳。
吐出这些话后,张小敬双肩坠,仿佛卸下千斤重担。萧规在旁欣慰地笑。在他看来,张小敬之前行为,纯属自找别扭,明明对朝廷满腹怨恨,偏偏要为个虚名大义而奔走,太纠结。
“怎他也去?”张小敬颇有些不自在。
萧规道:“刚才不是说嘛,他另外有用处。”
张小敬这才想起来,之前就有个疑点。蚍蜉们袭击靖安司大殿,为何不辞辛苦地劫持李泌?让他活着,定有用处,但这个用处到底是什?
萧规看出张小敬疑惑,哈哈笑,说走,带你去看个东西就明白。
队人鱼贯走出灵官阁。张小敬刚迈出门槛,萧规突然脸色变,飞起脚踢向张小敬腰眼。张小敬没想到他会猝然对自己出手,登时倒地。就在倒地瞬间,道寒光擦着他头皮堪堪扫过。
现在张大头把之前顾虑吐为快,又真真切切对上司动过杀心,萧规终于放下心来。他握紧右拳,在左肩上用力捶,张小敬也同样动作,两人异口同声:“九死无悔。”
那瞬间,第八团盛况似乎回到两人眼前。萧规眼眶里,泛起点湿润。
这时李泌勉强开口道:“张小敬,你承诺过擒贼,莫非要食言吗?”
“不,当时回答是,人是你选,路是挑,咱们都得对自己选择负责。”
李泌听到这句话,不由得苦笑起来:“你说得不错,看走眼,应该为自己愚蠢承担后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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