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敬看着萧规，恍然大悟：“你从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？”
“这种危险而不可控
家伙，怎
能留他性命？”萧规仰着头，用指头绕着红线头。
看来萧规和鱼肠
直存着互相提防心，也幸亏如此，张小敬才赚来条死中求活路。
外面欢呼声，浪高过浪。那些在广场上拔灯艺人，彼此对决已到
白热化程度。最终“灯顶红筹”即将产生，他或她将有幸登上勤政务本楼，在天子、群臣和诸国使节面前，为太上玄元灯楼燃烛。
“啊，真是羡慕楼下那些人啊，在死前能度过这开心段时光，真是几辈子修来福分呢。”萧规掀开块蒙皮，冷酷地评论
张小敬瞥眼转机阴暗角落，故意往顶阁外走去，边走边大声道：“这次可得好好把握机会，不然遗憾终生。”萧规“嗯嗯”几声，显得踌躇满志。
转台那侧直保持着安静，说明窝在那里毛顺也听到。
在顶阁外头，张小敬看到长长通道里站着许多人，都是刚才在上头忙碌工匠。他们按时完成替换任务，扔下不用工具，起下撤。这意味着，现在太上玄元灯楼已彻底化为阙勒霍多。
决定性丑正时分，即将到来。而它命运，将由创造者来决定。
带着惴惴不安心思，张小敬和萧规离开顶阁，朝下方走去，工匠们沉默地跟在后头。张小敬装作不经意地问道：“鱼肠呢？”
吗？”
鱼肠没告诉他
们事？
这是张小敬第个判断，但是，这怎可能？
“哦，上来拜拜神。”张小敬含糊地回答，心里提防着对方会不会是故意麻痹，借机偷袭。
萧规神情不似作伪，啧啧笑道：“你还信这个？这里头就是个空架子，根本没神可拜呀。”
“嘿嘿，你是担心他向你报复？”萧规促狭地看他眼。
“是。”
“放心好，他以后不会再烦你。”萧规把手伸向腰间带子，晃晃，那上面有根红绳，上头空荡荡，枚铜钱都没有。
这是鱼肠交给萧规，十枚铜钱，换十件事情。
“阙勒霍多启动，得有人在近距离点火。所以委托他最后件事，是留在灯楼里，待启动后立刻点火。他身法很好，是唯能在猛火雷爆炸前撤出来人——只要他能及时撤出。”
张小敬忽然发现，萧规用是“你”，而不是“你们”。这间顶阁外亮内暗，而毛顺安装麒麟臂位置，又在转机另外侧，高大转机石台，挡住毛顺身影，萧规根本没注意到他存在——恐怕还以为毛顺在玄观大殿呢。
他心中有计较，把身子转过去，把门口挡住，悄悄别回弩机，勉强笑道：“所以这不是正准备下去？”
萧规觉得哪里有古怪，盯着张小敬看会儿，又越过肩膀去看那台转机。他忽然挥手，张小敬心跳差点漏跳拍。
“别在这儿瞎耽搁，下去吧。”萧规说，“上头已全部弄好，机关马上发动，咱们尽快下去水力宫集合。”他顿顿，得意地强调道：“然后就踏踏实实，等着听长安城里最大爆竹喽。”
张小敬终于确认，鱼肠应该还没告诉萧规，不然萧规不可能跟他废这多话。这个意外幸运，让他暗暗长出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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