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载没去理睬这个乱摊子,他掀起襕衫塞进腰带,飞速地沿着龙武军开辟出紧急联络通道,朝着金明门狂奔而去。在奔跑途中,元载看到勤政务本楼上也是片狼藉,烛影散乱,脚步纷沓,就连绵绵不绝音乐声都中断。
元载熟知宫内规矩。这可是年之中最重要春宴场合,曲未而突然停奏,会被视为大不吉,乐班里乐师们哪怕手断,都得坚持演奏完。现在连音乐声都没,可见是遭大灾。
他口气跑到金明门下,看到陈玄礼站在城头,已没平时那威风凛凛稳重劲,正不断跟周围几个副手交头接耳,不停有士兵跑来通报。
刚才灯楼那番火燃景象,陈玄礼已经看到。春宴现场狼藉,也在第时间传到金明门。可陈玄礼是个谨慎人,并没有立刻出动龙武军。即使在接到李泌警告之后,他也没动。
龙武军是禁军,地位敏感,非令莫动。大唐前几代宫内争斗,无不有禁军身影。远不说,当今圣上亲自策动唐隆、先天两次攻伐,都是先掌握禁军之利,方能诛杀韦后与太平公主。两件事陈玄礼都亲身经历过,深知天子最忌惮什。
楼近倒霉鬼发出惨叫,抱着腿在地上打滚。
元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耳朵被爆炸声震得嗡嗡直响。他连滚带爬地又向前跑出几十步,直到冲到堵矮墙后头,背靠墙壁,才觉得足够安全。元载喘着粗气,宽阔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。
他心中阵后怕,刚才若不是当机立断,命令所有人立刻退出,现在可能就被炸死或烧死在灯楼里。
那些愚蠢观灯百姓不知厉害,还在远处欢呼。元载再次仰起头,看到整个灯楼都在火焰中变得耀眼起来,二十四团腾腾怒焰,把天空燎烧成片赤红。这绝对不是设计好噱头,再精巧工匠,也不会把主体结构把火烧掉。那火焰都已经蔓延到旋臂,绝对是事故,而且是存心事故!
这就是张小敬说猛火雷吧?
试想下,在没得天子调令之时,他陈玄礼带兵闯入春宴,会是什结果?就算是为护驾,天子不免会想,这次你
想到这个名字,元载脑袋又疼起来。他明明看见,张小敬把枚猛火雷往转机里塞,这不明摆着是要干坏事吗?现在阴谋终于得逞,灯楼终于被炸,无论怎看,整件事都是张小敬干。可元载始终想不明白,张小敬太多行为充满矛盾,他最后从顶阁冲入灯楼时,还特意叮嘱要元载他们去发出警告,又有哪个反派会这好心?
元载摇摇头,试图把这些疑问甩出脑子去。刚才是不是被那些爆炸声给震傻?张小敬如何,跟有什关系?现在证据确凿,所有罪责有人担着,干吗还要多费力气?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。
元载有种强烈预感,这件事还没完,更大危机还在后头。而今之计,是尽快发出警报才是。这个警报不能让别人发,必须得元载亲自去,这样才能显出“危身奉上”之忠。
元载伸出双手,搓搓脸,让自己尽快清醒起来。
此时灯楼附近龙武军警戒圈已经乱套,大半士兵被刚才爆炸波及,倒地,剩下几个士兵不知所措,挥舞着武器阻止任何人靠近,也不许任何人来救治伤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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