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贺监明明已经……呃,重病昏迷啊。”
张小敬别有深意地看向李泌。
十四日午正,李泌为获得靖安司控制权,用焦遂之死把贺知章气病回宅去休养。然后在申正时分——即张小敬被右骁卫抓走之后——李泌前往乐游原拜访贺知章,希望请他出面去和右骁卫交涉,但遭到拒绝。
接下来在那间寝室发生事,就显得扑朔迷离。
对外说法是,贺知章听说靖安司办事遭到右骁卫阻挠,气急攻心,昏迷不醒。李泌借此要挟甘守诚,救下张小敬。可张小敬知道,在李泌叙述里
听到这个,李泌整个人霎时僵立在马上。
碧玉妆成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。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长安上至老翁下到小童,谁不知道,这是贺知章《柳枝词》。身为长安不良帅,在这个诗人云集文学之都办案,不懂点诗,很难开展工作。所以萧规吟出那两句诗时,张小敬立刻判断出他说是谁。
可这个揭示出真相,未免太惊人。
负责长安策防靖安令,居然是这切幕后主使?这怎可能?
张小敬直对此将信将疑,以为这只是萧规临死前希望长安大乱毒计。可当他听到李泌说要赶去东宫药圃时,便立刻知道,这件事极可能是真。萧规在临死之前,并没有欺骗他兄弟。
拦住。
“不要去,并不是他。”张小敬声音干瘪无力。
李泌眉头轻挑,他知道张小敬不会无缘无故这说。
“萧规临死前留下句话,句会让长安城变乱话。”
“是什?”
“东宫药圃……东宫药圃……怎没想到,这和东宫根本没什关系,明明就是为方便贺监啊。”李泌揪住缰绳,在马上喃喃自语。
东宫药圃位于升平坊,里面种植药草优先供给东宫系耆宿老臣。贺知章宅院设在宣平坊,初衷正是方便去药圃取药——自然也方便跟留后院接头。他被东宫这两个字误导,却没想到与这里关系最密切,居然是靖安令。
“没想到……这切背后,居然是贺监。他图什?他凭什?”张小敬实在想不通。
现在回想起来,贺知章在靖安司中,确实对李泌行事有诸多阻挠。虽然每次阻挠,都有个冠冕堂皇理由,但从效果来看,确实极大地推迟对突厥狼卫追查。
可是这里,有个说不过去疑点。
张小敬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仰起头来,向着东方望去。此时艳阳高悬青空,煊赫而耀眼,整个长安城百零八坊都沐浴在和煦初春阳光下。跟它相比,昨晚无论多华丽灯轮都变得如同萤火样卑微可笑。
李泌顺着张小敬视线去看,在他们站立永崇宣平路口东侧,是那座拱隆于长安正东乐游原。它宽广高博,覆盖宣平、新昌、升平、升道四坊——东宫药圃,正位于乐游原南麓升平坊内。春日已至,原上郁郁葱葱,尤其是那排排柳树,在阳光照拂之下显露出勃勃绿色。
“只消再来阵春风,最迟到二月,乐游原便可绿柳成荫。”张小敬感叹道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?”李泌不耐烦地追问。
张小敬叹口气,缓缓吟出两句诗:“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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