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几个人皱着眉头在这堆东西里扒拉，看来看去都不满意。跟那个瓷瓶相比，这些东西都是破烂。那个刀疤汉子抬起头，不耐烦地问大眼贼：“里头还有吗？”
“没
。”大眼贼
摊手。
“做东
身上没搜？”刀疤汉子追问道。
大眼贼怔，连忙赔笑道：“张老板，们不动棺材，这是规矩。”
般这种盗墓，只搜摸墓室里陪葬品，不开棺材，不搜尸身，算是对死者尊重。不料张老板“嗤”声，十分不屑：“群倒斗，还这
多穷讲究！你们难道不知道，墓主嘴里含翡翠，屁眼里塞玛瑙，身上挂珠宝，那才是好货！”
，这东西是个瓶子，撇口，长颈，瓶腹圆滚滚，看器形可能是玉壶春瓶。但表面脏兮兮，看不出成色。
大眼贼早有准备，先掏出把毛刷，把上头泥土狠狠刷几道，又把那半瓶散装白酒打开，取块麋子皮，蘸着酒精细细擦拭。很快这瓶子釉色光泽显出来，纹饰也擦清楚，上头有青花如意头纹、卷草纹、缠枝菊纹，看起来气度不凡。
所有人眼睛都直，看这些特征，搞不好是个明青花，那今晚可真是大收获。
吃现席有个特点——挖开墓室之前，谁都不知道里头是什。有可能有稀世珍宝，也可能啥都没有。所以买家般都先付笔辛苦钱给盗墓，谓之打赏，保证盗墓不管挖出什，都有笔保底收入，不至于白干；另外个用处，则是排出座次，谁赏钱多，谁就能优先挑选。有财大气粗，甚至会来个包桌。
眼下挖出这个值钱瓶子，大眼贼露出肉痛神情——他已经收过保底赏钱，这瓶子哪怕是柴窑出，他也只能放手给人——他把瓶子搁到地上，退开几步勉强笑：“你们来看看吧。”
大眼贼连连摆手：“倒斗已经是非分之举，再动尸身，可是要遭报应——这可是人家地盘。”他大眼珠子四处乱转，山谷此时夜雾升腾，雾色片惨白，仿佛死者翻出眼白在旁窥视，气氛诡秘。
若换胆小人，看到这番景象可能就缩，张老板却根本不理这套：“当婊子还立什牌坊。们几个大半夜跑过来，是
赏钱给得最多那人站出来，笑容满面地接过瓶子，来回端详几遍，却没给其他人递过去，双手环抱，抬头说句：“几位，这个先吃。”
们四个先是怔，随后纷纷面露无奈之色。
般吃现席规矩，要等坟墓里东西全都掏出来，字排开，然后再按照赏钱多寡，人挑件，如果还有剩，按次序重复直到挑光。这人上来就把这瓶子占，有点霸道，但规矩上不能算错。
再者说，他已经动用次优先权，要等到们四个都拿完，才能再挑。到时候能剩下啥，真不好说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吃现席和赌石差不多，全看运气。有人只花几百块钱，就能撞到件唐三彩；有人气包下十来桌坟，却只得五六斤死人骨头。
于是们也只好忍气吞声，等着看还有什菜能端出来。过不多时，大眼贼又从盗洞里起出六七件东西，堆在地上。里面有尊锈蚀得不成样子铜香炉、片长命银锁、半片腐烂丝绸、两个小陶碗，还有堆散发着霉味铜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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