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吴郁文“咔哒”声打开枪保险栓,似笑非笑脸在灯下映出片阴狠阴影:“觉得您说有点不对。”
屋内气氛下子紧滞起来。刘、黄两人脖颈渗出汗意。许城嘴角微翘:“您别着急,这副棋妙处,原不在这年代上。”吴郁文只当他是找个借口服软,发出阵老鸹似干笑,让他说说看妙处在哪儿。刘鸣与黄克武松口气,心中却升起阵淡淡失望,原来这许城也不过如此。
许城拿起那枚红炮,放到吴郁文手里:“您掂掂这棋子,觉得这重量有什不样?”吴郁文接过去,沉吟片刻:“有点沉。”许城笑道:“不错。就算是金丝楠木质地,这重量也不对劲——因为这里头有东西。”
他把那枚炮拿回到手上,左手从海底针里取出枚扁头小铲,点在棋边刻福寿蝠头上,沿着蕉叶用力铲,棋子应声裂成两半。许城又拿出把小镊子,轻轻拔,竟从棋子中间
贝卖。
刘鸣、黄克武在旁边沉默地站着,想看看这传说中许城会怎办。许城是许家唯传人,万惹急吴阎王被枪崩,五脉可就要绝门。不知道是沈默老头子自己犯糊涂,还是被人撺掇——五脉里看不惯许城人,可着实不少。
“那些人,还是窝里斗最在行。”刘鸣心中冷笑。
黄克武有些担忧地推他把,指望他发表些议论,刘鸣却下巴抬,示意等着看。
许城似不着急,点点棋盘:“您真不再琢磨琢磨这残局?”吴郁文不耐烦道:“时候不早,别让外头人等急。”许城微微笑,把棋盘拂:“也好,也好,您希望先看哪件?”吴郁文把枪口拨,点点手边摞棋子:“就先看看这副象棋吧。”
刘鸣和黄克武这才注意到这副棋。灯光下,这三十二枚棋子黄澄澄,上头木质纹路如云行江山,江、山、云层次分明;侧面浅刻填金蕉叶纹,细看那蕉叶下还趴着只福寿蝠。棋上字分黑红二色楷字,铁钩银划,看就出自名家手笔。两人阅历尚浅,时之间还真分辨不出来历。
“这是万历年御制金丝楠木象棋,说不定还是万历皇帝亲自下过,你可得细细估估。”吴郁文阴沉沉地补充句。他看人有个特点,低头含胸,双目高抬,始终带着森森狠意,颇有评书里司马懿狼顾鹰视之相。
许城袖手摸。旁人还没看清动作,那几枚棋子就已经握在手里。他掂量下:“金丝楠木非皇家不能擅用。木质紧实,纹理夹金,确实是宫物气度。”吴郁文面色稍缓,不料许城又道:“说这东西是清宫御制,有道理;说是万历年,就不太合适。”
吴郁文脸色愈加阴沉,手里小银手枪又开始转动:“许先生,你再仔细看看,别走眼。”许城对他杀气恍若未觉,他拿起枚红炮:“错不,明代象棋炮,都是写成‘包’,棋四‘包’,二红二黑。到清代,才开始写成‘炮’字。所以这副棋,肯定不是明物。”
刘鸣和黄克武同时倒吸口凉气。这“炮”与“包”门道儿,任何个掌眼人都能看出来,可许城当着吴郁文面直言不讳地点出来,却是要惹下泼天大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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