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城盯着木户教授半天,认为这人很真诚——或者说很单纯——不会说谎。那把剑素描,应该不是出自他手笔。这就奇怪,木户教授明明是考察团里剑器权威,可他居然全不知情。
想到这里,许城不经意地问句:“木户教授,你是否认识个叫陈维礼人?”木户有三愣,立刻露出惋惜神色:“陈君啊,知道,他是这个考察团翻译。可惜昨天突然去世。听团长堺大辅说是吸食鸦片过量,哎,真是可惜,他可是个很优秀年轻人。”
吸食鸦片过量?许城眉头挑。好个借口!外国人眼里,中国人无人不抽鸦片,捏造死因总是这个。他又问道:“那他遗体现在哪里?”木户教授想想,回答说:“今天早上应该是送到日本使馆去,堺团长亲自送去。”
按照法律规定,陈维礼是中国籍,意外死亡,理应交由京师警察厅来处理。日本人却把陈维礼遗体特意送进使馆,定是有什缘故。
许城本来想再询问下,木户教授却突然站起来,对许城道
婪程度,恐怕这是最吸引他们东西。
木户教授丝毫都不隐瞒:“是,们希望至少能有次挖掘考察,最好是汉墓或者唐墓。”
许城忍不住道:“你们不觉得这是种偷窃吗?”
木户教授很奇怪地看着许城:“许君你问这样问题可真是太奇怪。们挖掘完全合乎学术规范,这些都是东亚历史宝贵财富,如果们不尽快,你们中国军阀会把它们彻底毁掉。”
“可这归根到底还是偷窃。”
“历史可不是某个人、某个团体或国家专属物,它属于全体人民。让怀有感激之心学者来研究,结出硕果,总比毁在那些贪婪之徒手里要好,这就是想法。”
许城盯着木户教授,后者眼神没有丝毫愧疚,也不含任何贪婪。他意识到,木户教授是真正意义上那种学痴,在这个人心目中恐怕没什民族、政治概念,只有自己研究课题才是最重要。
于是许城果断换话题。他是五脉出身,又受过正规学术训练,见识和学识都很丰富,两人聊得特别投机。许城想到信笺上那半截剑影,便有意把话题往剑器身上引,木户教授恰好毕业论文就是这个主题,兴致更浓,谈许多古代日本和中国铸剑工艺差别。许城便旁敲侧击地询问,这次支那风土考察团是否和什中国宝剑有关系。
木户教授听到这个问题,歪着脑袋思考阵,然后摇头:“团里没有这样专题规划。不过曾经对这类课题做过浅薄研究,如果这次考察碰到剑器类文物话,应该会让先稍微过目,想是这样吧。”他说时候,头朝后微微仰起,虽然口中谦逊,神情里却带着遮掩不住傲气,在这个专业领域,他在考察团里应该是最资深。
许城心中动,把那张纸上重影形状随手画出来,找个借口请教。木户教授没什心机,他觉得许城是同行,就知无不言,把自己知道事情和盘托出,全无隐瞒。他告诉许城,剑身弯曲这种情况,在许多文明里都能看到,比如日本刀、蒙古刀和波斯弯刀。不过中原样式剑颚配弯曲剑身这样形态,他还没看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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