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慎行也吩咐黄克武回五脉交代声,然后他和许城前后,上马车。
马车车厢里头十分轩敞,包铜门边,苏绣罩垫,座位下还有个雕花方格,夏天搁茶具,冬天放炭炉。布置不见如何奢华,但透着股精致贵气。富老公端坐在正中,两道银眉耷拉下来,闭目养神。那个铜磬被他捧在手里,似乎十分珍视。药慎行和许城分坐左右,也没法说话沟通,只得各自想着心事。
药慎行心想富老公是宫里头出来,这个铜磬怕不是和宫里哪位贵人相关。他侧头瞥,看到许城身子向后靠着,双手搭在小腹上,居然睡着。仔细听,还带着轻轻呼噜声。他哭笑不得,不知是该说这家伙有大将风度,还是没
黄克武步当前,横掌于胸。这时只枯槁手掀开蓝帘,从车厢里探出头来,居然是富老公。他扫视眼,缓缓开口道:“五脉朋友,请留步。”那张苍老脸在烛光照映下,显得颇有些诡异。
四个人都没做声。富老公道:“刚才在别人家里不便相谈,所以老夫特地在这里等候,希望能与两位叙。”
他说两位,自然是指药慎行和许城。这个邀请来得突兀,许城和药慎行都有些愕然。药慎行心念转,这铜磬是吴阎王不知从哪里弄来贼赃,说不定这位是正主儿。现在都快半夜,这诡异邀请说什也不能去。
许城也没有答应,他盯着马车顶部,注意到正前方车檐下左右雕着两条龙,正中是枚日珠。
富老公见他们不言语,又道:“请两位放心,老夫绝无恶意。只因这铜磬干系重大,牵扯到件极为骇人听闻大事,不得不请两位帮忙参详参详。”说到“干系重大”四字时,富老公整个人变得特别狞厉,四字咬得极重。
药慎行问:“什大事?”富老公摇摇头:“这里不是叙话之地。两位不妨移步寒舍,听老夫详细道来。对两位没有害处,反而还有些好处。”药慎行深吸口气,说按礼数请人叙话得挑个白日下帖,哪有深更半夜截人。富老公呵呵笑,笑意有些冷:“老夫说这件事,见不得光,非得这时辰说不可。”
话说到这份儿上,药慎行心里不由得“咯噔”声。既然都明告诉你这是见不得光大事,那你就没法走。两位保镖提着灯笼向前三步,朝车厢各自伸出只胳膊,齐声道声“请”。黄克武瞳孔猛缩,他注意到这两位手掌都带着厚厚老茧,想来是积年老手,要收拾五脉这四个人可谓轻而易举。
这时突然在远方传来声清脆枪响,随即又归于寂然,仿佛在提醒他们,北京此时已成无法之地。
药慎行看,知道今天是推托不,只得说好,们俩去,但你得告诉们去哪儿。富老公知道药慎行用意,便把视线转向刘鸣和黄克武:“带你家大人去城东郊永定河畔高碑店,明天就回城。”
那地方在城东二十里外,再往东走就是通州,是南方走货进京必经之地,人烟繁盛,不是偏僻荒野。药慎行听,稍微放下心来。许城转过头去,对刘鸣道:“鸣,麻烦你跑趟豫王府,跟媳妇说声吧。”刘鸣“嗯”声,许城趁机压低声音,又交代几句,这才放开他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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