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份天长,他们进县城时候,西边还泛着抹隐约落日余晖,给天空残留着最后丝光亮。乾陵就在乾县县城往北十二里地梁山,远远已可望见其峥嵘陵势。不过他们吃过晚饭之后,这最后丝余晖也消失。在稀薄星光照耀之下,乾陵如同个巨大模糊黑影,看上去威严而可怖。
“哎,你说进山以后,会不会闹鬼?”海兰珠有些瑟缩。她毕竟是个女孩子,这种半夜闯死人坟地事,心里总会有些害怕。许城整理着马背上装备,笑道:“怕鬼?你在英国留过学,应该学过‘赛先生’啊。”
“知道啊,但就是害怕嘛。”海兰珠撇嘴。
“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鬼,做坏事人心虚,也就有鬼。”许城大笑。海兰珠狠狠地朝许城脚上踩去:“别以为鲁迅先生书没读过!”
他们稍事休息,然后在晚上九点左右准时出发。路上大路坎坷,又没有照明,三匹马只能放慢速度,谨慎前行。后来大路变成小路,小路又变成山路,当他们抵达梁山脚下以后,马匹干脆无法前进。这也是没办法事,乾陵固然有名,可这里既非军事要地,也非香火繁盛之所,平时人迹罕至,当地自然没有修路动力。
拔就会让许城痛苦万分。于是她也不催,白天出去溜达逛街,回来就泡在许城房间里,陪他起看书、聊天。
在这期间,支那风土考察团行踪始终成谜,不过乾陵附近也直没有什可疑人物出现。
到第五天中午,姬天钧又来。这次他神秘兮兮地拿来个黑布包,打开看,里头居然是个铜制风水罗盘,还有香烛灯笼红线什。海兰珠凑过来看,有点糊涂。她看向许城,说你真打算改行堪舆?
许城把罗盘拿起来掂掂,对海兰珠道:“古人布局墓穴,都以风水为准。搞清楚唐人风水门道儿,才有机会解开盘中谜局,找到墓门。你做好准备,咱们会儿就出发。”
“这会儿就走?到乾陵得大半夜吧?”海兰珠吃惊不小。
所以他们三个把马拴在山下块石碑旁,各自背上背包,打起手电,沿着神道徒步朝山上走去。
梁山共有三座山峰,北二南,其中北峰最高,乾陵就在突兀孤绝北峰之巅。南边两座山峰东西对望,
许城道:“郭震剑上玄机,不到那个时候是显不出来。不出意外话,今晚们就可以把这件事结。”说完他看向乾陵方向,清秀脸上显出几许肃穆和紧张。
海兰珠问:“那要做什准备?”
“很简单,保护。”许城望向她,目光深深。海兰珠微微有些局促,可她并没有躲开许城注视,嘴角微抬,露出朵微笑。
姬天钧准备三匹河套马,鞍鞯齐全。三人各自跨上匹,急匆匆地出西安城西门——安定门。在出城时候,被守城西北军士兵稍微耽搁下。许城让海兰珠看好马,然后和姬天均前去交涉,足足花半个小时,士兵才骂骂咧咧地放行。
经过这个小插曲,三人匆匆出城,路朝着西北方向疾驰。先过咸阳,再经礼泉县,最终抵达乾县县城。他们路疾驰五六个小时,无论人马都疲惫不堪,必须在乾县县城休整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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