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里,心中动,这不正是那个小店名字吗?
小店叫作四悔斋,用乃是父亲z.sha前留下来四个词。如今居然在药家子弟口中听到,看来这“四悔”来历,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复杂。不知药来和父亲许和平之间,还有什特别瓜葛。
本想好好琢磨下,可脑子里现在快成锅粥。您想啊,们天从卫辉赶回来,两次闯入药家别院,还跑去圆明园趟,中间没停没歇,疲惫不堪,这眼皮比后母戊方鼎还重。
这种状况,实在不适合继续思考。比个手势,说今天差不多到这,咱们明天再说吧。
药不是已经在旁边给开好房间,告别之后,昏昏沉沉回去屋里,头栽在床上,脸埋在柔软
抄起笤帚追着儿子揍。儿子不敢还手,只能躲。俩人在屋里你追赶,不留神,“咣当”声把这个瓷绣墩给撞倒在地,边上磕破块。谟问斋老板心疼得不行,当时捂着胸口就倒在地上。儿子不敢怠慢,赶紧送去医院抢救。老爷子给抢救过来,但身子也垮,店里事情,只能让儿子做主。
谟问斋公私合营那天,老板非要从医院出来,屁股坐在铺子前,屁股下就是这个掉碴儿孔雀双狮绣墩。他大声说:“这绣墩打来家起,直是当爷爷供着,从来舍不得坐。今天就要坐个痛快,过把皇帝瘾。”
他坐在这个绣墩上,动不动,盯着人把铺子里东西件件搬走。最后大家把公私合营牌匾挂上,鞭炮响完,儿子过来招呼老爷子起身,凑近看,已经没呼吸,老爷子就这坐在绣墩上去。他右手垂下来,紧紧抠在绣墩缺口处,也不知道哪里来劲,要两个小伙子才把手指头掰开。
这个孔雀双狮绣墩不在谟问斋合营名录里,算是他们家私有财产。可老板儿子却不敢要,他爹老吹嘘这绣墩沾染皇气,他要求上进,不愿保留这些封建残余,索性卖给药来。办完丧事之后,老板儿子匆匆返回南方,没过多久,家属也被接过去,房子转卖,从此这家人再无任何消息。
对于谟问斋老板,药来直有些歉疚。若他不把老板儿子叫回来,是不是能保住他条性命。当然,也可能会碰到个更残酷结局。
听药不是讲完这四个故事,都已经快半夜。旁边高兴听得发呆,动动酸疼脖颈,长长地吐出口气,心中百感交集。
药不是道:“这四个故事,爷爷只说给听。其他人或有耳闻,但唯独听得最全。小时候听不懂,如今回过头,却处处有着深意。”
这些故事里,或是贪婪,或是痴缠,或是无情,或是无奈,明里讲是四件器物,其实已跟掌眼鉴定关系不大,甚至和真假也都无关,说全是人心。正所谓鉴古易,鉴人难。比起那些器物,这人心才是最耐琢磨。
不过有个疑问,药来这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雨,为何单单对这四件事耿耿于怀呢?
药不是仿佛看穿心思:“爷爷常说,这四事主角都不是他,但偏偏是他掌握那些人命运。倘若其时他改换做法,那些人和这些器物,未必不是另外个结局。所以这四件事里,他都有悔:悔事,悔人,悔过,悔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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