婺源士子中举者,有施所学、方大铉、余懋孳、卢谦四人,其中卢谦是庐江籍,婺源本籍只有三人。
总算没脱科,但也仅仅比没脱科好那点点。不过婺源人希望还没彻底断绝,因为考试还没结束。
乡试结束后,全国举子将在次年年初赶赴京城,参加礼部举办会试,称“春闱”。会试通过考生,叫作贡士,仕途之望已是板上钉钉。接下来皇帝会亲自主持场殿试,没有淘汰,只为这些贡士排个名次,分三等。
甲有三人,赐进士及第,即们所熟知状元、榜眼、探花;二甲若干人,赐进士出身;三甲若干人,赐同进士出身。
婺源举人数量不少,只要任何位能在会试和殿试拿到好成绩,就足以抵消婺源县在乡试中发挥失常。
许南直隶籍贯人做主考官,以防有偏袒同乡行为,对提调官籍贯却没限制——毕竟提调官不管阅卷,想偏袒也没办法。
可人智慧总比规则要高明些。不参加阅卷,同样有办法做做手脚。
徐公申是苏州长洲人,他利用提调之权,故意把老家苏州、松江、常州三府卷子和江北庐州、凤阳、淮安、扬州四府混在起,先送进考官房;等到阅卷过半,他再把应天、镇江、徽州、宁国、池州、太平六府卷子送进去。
科举都是主观题,是否中举,完全取决于考官念之间。江南士子水平,比江北高出截。徐公申把江南三府和江北四府考卷掺在起送进去,无形中会产生对比,让三府中举率更高。
更何况,本届乡试人数太多,考官阅卷时间有限,容易心理倦怠。批前面考卷,可能还会仔细批阅品味;批到后来,便开始敷衍,恨不得全刷下去才好。徐公申把应天等六府卷子押后送达,等于为自己老家淘汰掉半竞争对手。
转眼来到万历三十二年(1604年),会试考完,殿试金榜很快也公布:甲三人,没有婺源学子名字——顺便提,这科榜眼是未来几乎挽救大明孙承宗;二甲五十七人,也没有婺源学子名字;直到三甲放出,才在第百零位置上出现余懋孳名字。
哦,对,陪余懋孳在三甲队伍,还有个毛鹭。将来他会成为应天巡抚,在苏州杀死反对魏忠贤五个义士,成就代名篇《五人墓碑记》。
金榜名单传到婺源县,整个县城陷入片恐慌。
整整六年时间,整个婺源县只出产名同进士和两名举人。这个成绩在那些边鄙小县,或许是不得成
对这个行为,六府考生愤恨不已,却也无可奈何。
人家不受贿泄题,二没冒名夹带,三无涂改考卷,只不过是改改送卷次序,没违背任何规则。因此这件事虽惹得物议汹汹,但终究还是不之。婺源人得知真相之后,悻悻而退。算,这次运道不好,下次咱们再来讨回公道。
三年之后,万历三十年(1603年),癸卯秋闱再开。这次应天乡试出现前所未有盛况,赴考士子超过六千人,是明代南直隶乡试人数最多届。而录取解额只取百三十五人,百分之二录取率,可谓空前残酷。
这次婺源县尽遣精英,务必要雪前耻。
重阳节之前,榜单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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