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年十月二十六日,朱元璋颁布道圣旨,郑重宣布户帖制在全国推广上线。
“户帖”这个词不是明代原创,它最早见于南齐,在南北朝至唐宋史料里时常可见,是种催税到户术语。不过在明代,这个“户帖”内涵却变得很不样。
不光内涵不样,连口气都变。
朱元璋这道圣旨,在中国皇家文件里极有特色。要知道,般圣旨正文,在皇帝形成意见之后,都会交给专家润色番,使之骈四俪六、辞藻雅驯,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。而朱元璋这份“户帖谕”,却是篇原汁原味“口谕”。
圣旨是这说:
迷失散在军民之间者,许令官司送纳。”这是在向民间征集散落元代户籍残本。紧接着,第二年,朱元璋又宣布:“许各以原报抄籍为定,不许妄行变乱。”
【注释】
户口版籍应用典故文字,已令总兵官收拾,其或迷失散在军民之间者,许令官司送纳:户籍账册还是有根有据为好,朕已下令总兵官注意征收元时户籍残本,或者它们已经失散于军、民之间,如果能找到话,允许地方官府送交上来。
许各以原报抄籍为定,不许妄行变乱:每个人户籍必须以原先户籍为准,不得擅自改变。万历年间,《大明会典》重申,所有军人、农民、驿站工作人员、盐场工人、医生、天文星象观察者、工匠、乐工,都不可以擅自转行。如果偷偷改变户籍记载职业,想换轻松工作,抓住你就要打八十杖。
你在元代是什户籍,现在还是什户籍,别自己乱改。在新户籍建起来之前,权且用旧户籍管着,先把人拢住再说。
说与户部官知道,如今天下太平也,止(只)是户口不明白俚(哩)。教中书省置下天下户口勘合文簿户帖,你每(们)户部家出榜去,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应有百姓,都教入官附名字,写着他家人口多少,写得真着,与那百姓个户帖,上用半印勘合,都取勘来。这大军如今不出征,都教去各州县里下着,绕地里去点户比勘合,比着便是好百姓,比不着,便拿来做(作)军。比到其间,有司官吏隐瞒,将那有司官吏处斩。百姓每(们)自躲避,依律要罪过,拿来做(作)军。钦此。
真不愧是平民出身皇帝,圣旨写得近乎纯大白话,读起来特别
无论是“均工夫”还是“原报抄籍”,都只能临时救个急。真正想让大明长治久安,还得尽快把新户籍体系建起来才行。朱元璋手下有位大臣叫叶伯巨,他把这个道理说得特别直白:“夫有户口而后田野辟,田野辟而后赋税增。”
为此朱元璋辗转反侧,到处开会调研,最后还真让他寻到个办法。
宁国府有个叫陈灌知府,在当地搞个户帖法,成效斐然。朱元璋深入研究下,觉得这个建户籍法子特别好,又是经过实践检验,完全可以作为样本在全国推行。他决定拿来先用用看。
时间很快推移到洪武三年。
洪武三年对大明来说是个特别重要年份。在这年,朝廷相继出台各种政策,重修*员殿陛礼法,制定王府官制、五等勋爵,明确明代科举框架。个新生政权,正缓缓走上正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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