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起来冠冕堂皇,毫无破绽。但仔细琢磨,后湖黄册库管人员额外多大堆工作量,赚到
除“民”,还有个“官”。
这个“官”字,有极强针对性。
当时有个南京守备太监叫蒋琮,因为长江芦场利益问题,跟南京御史们打得不可开交。蒋琮为寻求突破口,指使手下陈祖生控诉户部主事卢锦、给事中方向侵占湖田。
黄册库是个冷衙门,没什钱,管理人员经常趁职务之便偷偷打点柴薪、捞点鲜鱼。卢锦、方向作为黄册库上级主管,派佃户在裸露湖滩上种几块地,从中占点小便宜。没想到这事被蒋琮给掀出来,导致两人都被下狱。
郭镛路过南京时,之所以想去后湖,就是想起这件案子,想亲眼见识下。没想到,同仇敌忾御史们立刻抓住这个痛脚,狠狠地报复回去。
问题是,这件事,南京御史们早已经在张罗。
此前有位南京监察御史,叫缪樗——正好是孙纮同事兼好友,他重新勘察湖界,圈定范围,着手准备修理石闸,并上书天子建议整顿后湖保卫工作。这封奏章,在司礼监何穆自然也看得到。
何穆虽在宫中,眼光却很毒辣,眼就发现缪樗疏漏。缪樗只勘察后湖现状边界,却忘考虑湖水有升有降,湖域也会变化。
万湖水涨多,水面扑过原定边界,老百姓蹭过去占便宜,你罚还是不罚?
何穆建议把石闸设置刻度,实际上就是将水位量化,以刻度为准来控制后湖边界。再配合界碑、界墙、栅栏、船锁等设置,可以更好地把闲杂人等排斥在外。
何穆这次到南京来,也是因为郭镛回去哭诉通。皇帝耳根子软,这才派他来查实。
现在御史们已经被何穆?得灰头土脸,黄册库那些小角色,也不能让他们好过。
何穆上奏疏表示,后湖每年冬天,南京司礼监都派专门渔船来湖内捕鱼,好供给*员用度。但是原来打鱼日期不定,很多人趁着官船捕鱼当儿混进来,存在隐患。从今以后,要限定捕鱼日子,对船只严格检查,渔网只允许用五天,其余时间全部收走。
存在隐患只是托词,其实是为整黄册库人。他们平时没什好处,只有每年趁这机会网几船鱼,改善下生活。这下,全没。
还有,何穆指出,现在湖内五洲之上芦苇太多,是个火灾隐患。可这里是禁地,外人不得入内,因此责令管库*员并杂役、匠役等人,把这些芦苇都砍去充当柴薪。他还好心地提醒句:“柴薪若积聚过多……就行会官估价,变卖银两,送应天府官库收贮,以备修理本库等项支销。”
建议很好。可建议越好,就越打监察御史脸。亏你们还在南京本地,提出整改方案有这大疏漏,还不如个从北京过去太监。
何穆在给弘治奏章里,直接点缪樗名,说他勘察不利,还特意加句:“犹恐日后军民人等,仍前偷引水利,占种湖田,嘱托势逼该管人员,将前闸不时启闭,走泄湖水,复有前弊。”
这前后关联,用心太深,显得好像这些弊端手段,全是缪樗等御史纵容出来。
何穆报复还没完。
仔细看他建议第二条:“不许官民人等占种湖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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