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平断然拒绝。自己被父亲言不发地带离生活十几年家园,然后父亲又在半途当着他面杀掉朝廷派来车夫,现在又是辆来路不明马车和老头。杨平已经受够这种打哑谜似折磨。
刚才可是真真切切地死个人啊,而且就在他眼前。这是杨平生平第次亲眼目睹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,那种异常清晰冲击感让他到现在还有些头晕目眩。杨平眼前,仿佛出现那只怀孕麋鹿被自己箭矢射穿情景,心中似是被什东西猛然揪住。
杨俊见杨平不肯上车,想要上前去扯他袖子,老人制止他:“交给吧。”杨俊只得恭敬地后退步。
布幔掀得更开些,老人探出头来,这次他手里多样东西:“孩子,你来看看这个。”杨平疑惑地接过来看,发现那是枚黄澄澄龟钮方印,银铜质地,拿在手里颇为沉重。他翻过印底,看到上面刻着四个篆字:“杨彪信印”。
“杨彪……杨太尉?”杨平手中颤,方印差点没掉在地上。
冲入鼻孔,他感觉到呼吸有些艰难,股强烈挛动从喉咙涌出。
“平儿,别管他,们还有事要做。”杨俊道。
杨平胸中恐惧和怒意同时涌现出来,他白皙面孔开始泛起红色,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转身逃掉,还是该冲过去不顾尊卑地揪住杨俊衣领大吼大叫,让他解释这切究竟是怎回事。
这时候,从丘陵另外侧传来轻微声音,另辆马车仿佛从地上冒出来样,下子冲到两人面前,停住。
这辆马车要比他们乘坐大,大轮高盖,却没有任何标识,乘座四周挂起玄色布幔,无法看到车内动静。它轮辐和车框之间都用麻布塞满,轮毂上还绑圈蒲草,跑起来噪音很小,如同只幽灵。车夫是位虬髯大汉,在他单薄衣衫下可以看到隆起团团肌肉。这人戴着顶草帽,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,似乎对周围切毫不关心。
“是。”杨彪回答。
车上这位老人,居然是杨彪!那位尽节卫驾、名满天下重臣杨彪!
杨彪是汉室在风雨飘摇中面旗帜。从雒阳到长安,从长安再到许都,当今天子数年颠沛流离,他始终忠心耿耿、不
只枯槁手从车里面掀开布幔,露出张苍老面孔。老人看眼地上车夫,又看看杨俊,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杨平身上。他与杨平目光交汇瞬间,瞳孔骤然缩小,淡然表情发生丝不易觉察龟裂,但稍现即逝。
杨俊沉声道:“伯父,切如约。”老人手指轻磕下扶手。马车车夫立刻从驾座跳下来,从马车里拖下具尸体。杨平注意到这具尸体和自己身材差不多,只是脸部已被砍得稀烂,看不出年纪。车夫把尸体放在马车夫旁边,摆出个力战身亡姿势,最后满意地拍拍手,直起身来。
杨平看到他若无其事样子,觉得毛骨悚然。这时候,杨俊拍拍他肩膀:“平儿,上车吧。”他指指那辆马车。杨平站在原地不动:“父亲大人,您如果需要去死,尽孝就是。但希望能死个明白。”
杨俊微微皱起眉头:“没人希望你死,上车吧,车里人会把切都告诉你。”
“不,现在就要知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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