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杨彪面不改色,对这血腥幕视若无睹。马车里杨平,已是面无血色,心绪乱得如同团麻绳。
布幔慢慢被放下来,外面景色与光线被完全隔绝开来,马车轻轻震,随即开始加速。杨平不知道失去只手臂父亲为何要与两具尸体留在原地,直觉告诉他这切不合理古怪事情之间,隐藏着什筹谋。可是从昨天回城开始,个又个冲击让他无暇思考。
他现在亟需个解释,否则可能真会疯掉。杨平把疑惑眼神投向杨彪,他发现后者直在注视着自己。
“像……真是太像……”老人眯起眼睛,慢慢地拍着膝盖,表情里有欣慰,也有感慨,更有丝不易察觉悲伤。
“杨太尉,……”杨平开口,就被杨彪手势制止。
离不弃,以太尉之职统领百官,随侍左右,堪称汉室中流砥柱。天下士人,无不称道。
四年前天子移跸许都,曹操处心积虑想要扳倒这位杨太尉,想置其于死地。可杨彪声望实在太高,即使是曹操也对他无可奈何,只能逼迫他弃太尉之职,变成个赋闲许都平民。大部分人都认为,这位忠臣政治生命已经完结。
这位失势前太尉,如今居然轻车简从,出现在如此荒凉之地,委实让杨平惊诧不已。
“不知老夫名字,是否可以取信于公子?”杨彪略抬起下巴,显出丝矜持。多年官宦生涯让他带着股天然傲气。
“自然,自然……”杨平感觉额头有些汗水沁出,“杨太尉高名,晚辈怎敢质疑。”
“别着急,会告诉你切。”杨彪缓缓开口,然后掀开布幔条小缝望眼天空,又迅速阖上,“在抵达许都之前,有些事情,你是必须要知道。”
“们终究还是要去许都啊……”杨平心想。
“从何说起呢……嗯,就从你父亲杨俊开始吧。”杨彪语速很慢,仿佛每句话都要含在嘴里深思熟虑番。杨平坐在老人家对面,双腿并拢,把双手搁在膝盖上,聚精会神。
“那还是在光和年间,当时是灵帝陛下朝中卫尉,你父亲季才是手下名左都侯。觉得这年轻人颇有才干,很是欣赏。他是河内获嘉人,虽出身弘农华阴,不过也姓杨,就认他做族侄。季才是个干才,腹中有鳞甲,说藏十,是个可以托付大事人……”
说到这里,杨彪佝偻
老人微微笑,掀开半个布帘。杨平手忙脚乱地爬上车,回头,发现父亲杨俊还站在外面没动。这时候杨彪淡淡道:“季才,们走,你好自为之。”杨俊拱手,神色变得坚毅起来。
“父亲不跟们走?”杨平狐疑道。
杨彪道:“他还有他事情。”
话音刚落,那位身躯庞大车夫提着钢刀走上前去,寒光闪,杨俊右臂便被斩落在地上。睹此奇变,杨平“啊”声从车上站起来,双拳紧握,想要扑过去帮忙。杨俊按住血流如注伤口,用眼神制止儿子冲动。杨彪轻轻把手按在杨平肩上,示意他少安毋躁。
车夫把刀收起来,从杨俊衣襟下摆撕下片布,洒上些药粉,给他裹住伤口,然后转身回到自己车上。杨俊踉跄着走到路边,背靠着块岩石坐下来,脸色惨白,却始终没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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