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《尚书》里
句子，意思是宁愿自己承受罪衍，也不愿伤害无辜之人。张宇没读过《尚书》，但他觉得，眼前之人声音里，有着让他无法回绝力量。在那
瞬间，他心目中皇帝，与眼前这个假货居然发生
重叠。
他倒退两步，重新跪拜在地上。这时候伏寿也从狂乱情绪里恢复过来，她默默取来白布与绢带，像个乖巧妻子，为自己丈夫细心地包扎着伤口。
刘协从自己身世开始讲起，讲自己在河内童年，直讲到昨天凌晨天子死亡与晚上大火。他没有提及杨彪、杨俊和唐姬在其中扮演角色，这不安全，也没必要，张宇明显对天子之外事情不感兴趣。
听完他故事，张宇沉默好久，方才缓缓问道：“原来王美人除陛下之外，尚有龙种存世。难怪你们生得如此相似，几乎连
都要被骗过去……”
刘协温和地笑笑，想把屋子里气氛弄得缓和些。张宇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，他很快问道：“那如今天子龙体厝置何处？”
暗咬，朝着张宇脖颈刺去。
“不可！”
就在铁刺即将刺入老人身体刹那，她手腕却被只强而有力手掌抓住，刺尖堪堪刺破老人皮肤。
伏寿定睛看，看到阻止自己，居然是刘协，时间僵在原地。张宇惊讶地抬起头来，也对这个局面产生困惑。他几十年宫廷生涯，目睹太多尔虞诈与钩心斗角，这次来觐见皇后，自知已是犯大忌，无论结果如何都难逃死，可……这个冒充陛下家伙为何阻止她出手？
“你……你疯？！”伏寿冲刘协吼道，清明眼神此时却掺杂几丝疯狂。她耗费全部心神要守护秘密，此时却被个老头子语道破，这个打击让她有些精神涣散。
“就是那具小黄门尸身。”回话是伏寿，她已经恢复平日冷静，仿佛刚才
她还要试图再度扬起铁刺。刘协没办法，只能把将她抱在怀里，双臂箍紧。伏寿拼命挣扎，但根本挣脱不开，她只能把铁刺尽力丢出去。完全失去力道铁刺在空中勉强飞行半尺，“当啷”声落在张宇脚下。
“已经够……已经够……”刘协抚摸着伏寿后背，试图安抚她。伏寿身体无法动弹，她情急之下，口咬住刘协手掌。阵剧痛传来，刘协皱皱眉，却没有把手掌抽出来，任凭她贝齿啮合在血肉之间。
伏寿已经紧绷三天弓弦，终于在这刻彻底崩溃。她整个人几乎蜷缩在刘协怀里，死死地咬住手掌，像只受惊雏猫。从齿肉相交处传来她含混不清呜咽，眼泪如同泉水样疯狂地涌出，与齿缝间流出来鲜血同时滴落到地板上。这刻，她终于抛弃位托孤皇后矜持，变回到个受尽委屈小姑娘。
在旁张宇看着这幕，迟疑地捡起铁刺，不知是否该刺进这个假货脊背。他沉默片刻，还是放弃。他放开铁刺，问道：“为何你要阻止皇后杀？”
伏寿缓缓松开牙齿，整个人瘫坐在地上，眼神迷离，如同虚脱般。刘协甩甩手掌上鲜血，缓缓转过身来，平静而沉稳，有着种居高临下从容：“与其杀不辜，宁失不经。朕不希望再有人为此牺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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