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赵彦心神恍惚,即便是泰山崩于左,都不会多看眼,更别说这小小混乱。他没理睬旁人,摇晃着身躯径直朝司空府外走去。
杨修和唐姬望向刘协,眼中疑惑重重。刘协只得低声说几句,两人这才明白其中原委。唐姬嘴角抽动,神色复杂。赵彦所作所为,让她想起王服,两个人都是痴情种子,为个不可能爱慕而甘愿付出性命。她望着赵彦凄惶背影,不觉与王服临死前身影重合,时间心乱如麻。
杨修侧眼看眼唐姬,有些轻蔑地摇摇头,开口向刘协问道:“陛下打算就这放他离开吗?”
刘协注意到杨修手指又开始灵巧地转起骰子来,表示这人在飞速思考着。杨修步三计,素有“捷才”之称,定是想到什。
杨修扬掌道:“如果陛下不介意,倒想借此人用。反正他已无生念,不如做些文章。”
色苍白,后退数步,不敢与之对视。
刘协感觉自己口舌发干,他实在想不明白,明明双方并无深厚仇怨,可以携手合作,为何却选择这条路呢?他想靠近,却被赵彦眼神所阻,只得开口叹道:“赵议郎,何必决绝到这步……”
赵彦已无法说话,他蹲下身子,用颤抖指头蘸着血在地板上写个“曹”字,然后用鞋底擦掉。
刘协惊,心中顿时明悟。看来赵彦已经引起曹氏注意,他不肯与汉室合作,恐怕正是出于这层顾虑。可是,这件事并非殆无可解,实在不需要斩舌切指这激烈。
他注意到,赵彦眼神十分哀伤,黯淡无光。这种生志已断神色,他曾经看过次——那次在祠堂里,伏寿逼他刺死她自己时,也是这样眼神。个念头忽然闪过刘协脑海:难道说,他不想活?
刘协知道杨修意思。赵彦是朝廷*员,如果能把他死和曹氏挂上钩,可以生出许多花样,影响人心背向,为汉室腾挪再挤出些许空间。刘协沉吟片刻,摇头道:“还是算。此人用情至绝至坚,可惜不能为所用,就让他安静走吧。”杨修耸耸肩膀,没有继续坚持。
他们目送着赵彦离开廊院,越过那条线,就是司空府警戒范围。接下来发生什事情,就不是汉室所能控制。
三人回到殿内,冷寿光已取来香炉灰垫在地板,稍微压住血腥味道。赵彦半截舌头还搁在地上,伏寿远远站开,根本不敢靠近。刘协走过去拉住她手,细声
赵彦没有再做回应,他双臂用力抱住灵位,朝着屋外走去。嘴角和拇指伤口处鲜血肆流,在董妃木牌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滴痕,好似哭出血泪般。
刘协刚才问那个问题,他已经知道该怎回答。
“发现真相以后,你会怎做?”
“唯能做,是把这件事告诉少君。可少君已在九泉之下,也只有死,才能把这份心意传达给她。这个答案,实在再清楚不过。真傻,怎原来就没想到呢?少君,你等着。”
赵彦用尽力气推开殿门,踉跄着走出去。杨修和唐姬本在外面守候,忽然看到赵彦浑身是血地走出来,无不大骇。唐姬以为他对皇帝施以杀手,怒气勃发,挥手就要取他性命。刘协及时追将出来,阻住唐姬,吩咐杨修不要阻拦,两人只得停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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