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丕话,对皇帝来说是相当无礼。刘平看着有些气鼓鼓少年,不禁笑道:“二公子多虑,与郭祭酒早有约定。你纵然不信,也要信他才是。你都能想到这些隐患,难道他会想不到?你怀疑会勾结袁绍对曹公不利,他会想不到?”
听到郭祭酒名字,曹丕双肩松,刚才警惕神色消散不少,重新跪坐回去。可他还是心有不甘,身体前倾,又大胆地追问句:“那陛下您到底为何要来官渡?别跟说是为曹家,可不信。”
刘平缓缓转头,望向帐篷外面:“子恒,你觉得是骑马挽射开心,还是端坐屋中无所事事开心?”曹丕愣,浮起苦笑:“自然是前者,若是天天待在屋里,闷都要闷死。”刘平长长叹息声:“自登基以来,虽然辗转各地,可永远都局限在朝臣之间。雒阳太狭窄,长安太狭窄,如今许都也太狭窄,已经快要窒息。”他伸出手,指向帐篷外头天空,“只有像这样辽阔大地,才能真正让畅快呼吸。愿意付出任何代价,去换取时自由。这种心情,子恒你能解?”
曹丕点点头,没来由地涌出同情心。刘平这话貌似空泛,却实实打在他心里。宛城之乱后,他被卞夫人留在身边,不许离开许都步,少年人生性活泼,早就腻透。这次前往官渡,未尝不是他静极思动缘故,所
倘若他们突然反水,自长安、潼关线杀入,曹操两面受敌,只怕大局便不可收拾。
“其实,隐患又岂止在西北啊。”刘平道。
曹丕怔。刘平笑笑,青袍中手指,指向南方。曹丕挠挠头:“张绣?他已经归降……孙策,倒有可能,可他不是已经死……”
刘平露出温和微笑:“还有位,你漏算啊。”
曹丕思忖再三,不由怔:“刘表?”
他之前直陷入个误区,以为张绣归顺,孙策遇刺,曹操在南方已无威胁——可他倒忘,张、孙二人闹腾动静最大,但真正有实力举扭转官渡局势,却是那个在荆州雄踞方刘表刘景升。
刘表是个极其特别人。他坐拥数十万精兵与荆州膏腴之地,却异乎寻常地安静。袁、曹开战之后,刘表态度直暧昧不清。他答应袁绍予以配合,却按兵不动;荆州从事韩嵩力劝刘表投靠曹操,却几乎被杀——总之,没人能搞清楚刘表心思。天下直传言,说刘表打是卞庄子主意,打算等二虎死伤,再出手渔利。
曹军占优,刘表或许不会动;可若西北和北方都爆发危机,他绝不会坐失良机。荆州到中原路途不远,荆州兵锋轻易可以推进到许都。
“不行!这事得赶紧禀报父亲!”曹丕站起来。刘平却示意他少安毋躁:“你现在回去,咱们可就前功尽弃。”曹丕眼神转冷:“陛下不会是故意要为难父亲吧?”
刘平也站起来,他比曹丕高不少,居高临下,语气严厉:“小不忍则乱大谋!你要想清楚,咱们以身犯险深入敌营,到底是为什?”曹丕昂头,针锋相对道:“陛下意欲何为,臣下不敢揣测。臣只知道自己是曹家子弟。这次随陛下前来,是为消除梦魇之困;二是为监视陛下,看是否会做出对父亲不利之事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