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们每次见面,伏寿必问第句话。荀彧垂首道:“最新得到消息,陛下已抵达白马城。如果切顺利话,这几日他们已进入袁营。”
伏寿微微侧头,身子前倾,唇边挑起丝耐人寻味弧线:“荀令君是在担心陛下?”
荀彧叹口气:“千金之子,不坐垂堂。陛下此举,臣终究是不赞同。袁营凶险,又有田丰、沮授这样人在,步算错,就可能万劫不复。”他从开始就不赞成这种高风险计划,但事已至此,无可奈何。
“咱们这边,不是有从不犯错郭祭酒嘛。”伏寿语气里带着淡淡自嘲。
“纵有千般妙计,奈何鞭长莫及。到头来,还得要看陛下自己。”
眼,都是淡淡苦笑。他们都知道,天子如今不在这里,这些虚文无非是给外头人看,虽然滑稽,却不能省略。
皇帝在官渡御驾亲征,这事若是捅出去,定会天下大乱。现在许都对外给出说辞,是皇帝又染重病,只得在深宫调养。皇帝向体弱多病,去年冬天差点病死,所以没人怀疑其中有问题。更何况,荀彧荀令君每三天就会去探视次,是唯被允许觐见外臣。他说切正常,那就更没人多嘴。
这段时间,许都特别平静。满宠走后,徐干萧规曹随,继续按老法子经营许都卫,滴水不漏。而雒阳那班臣子,除偶尔上书要求拜见天子以外,也没什特别动静——董承已死,杨彪蛰伏,剩下硬骨头不多。
最让荀彧感到意外是,孔融这个大刺头居然格外老实。若换平时,他只要三日未见天子,定会把整个尚书台闹得鸡犬不宁。可开春以来,这位少府大人反常态地低调,不仅上书次数变少,连出格言论也不多,平时只跟司徒赵温等人互相走动,许都卫都查不出可疑之处。
仔细算下来,孔融异常举动,恰好是在议郎赵彦被杀之后。荀彧对赵彦做过调查,认为那只是次董承余党个人义举罢。郭嘉对这个结论并不赞同,不过他要前往官渡,便没有彻查。
“陛下天资英俊,
“虽然还有些隐患,但有荀令君在,没问题。”郭嘉临走时说。荀彧对此只能苦笑。他知道为何郭嘉如此干脆地撒手不管,因为赵彦好朋友陈群非常愤怒,口咬定是郭嘉陷害忠良,官司直打到曹操那里。郭嘉索性把烂摊子交给荀彧来收拾,自己扬长而去。
赵彦之死震动还不止是在许都,它被有心人渲染成起政治迫害事件,和杨彪被拷掠事提升到同高度,甚至被写入袁绍檄文中去,这在士人之中造成波动。更有人把这说成是古文派对今文派次挑衅,个与世无争今文士子,在古文派当权城市里惨遭杀害,这是要用刀匕来毁灭经学。
荀彧在许都禁止这些流言蔓延,但许都之外就无能为力。
他努力摇摇头,把这些思绪都努力赶出脑海。与在前线鏖战曹公相比,这些都是小事。如何把足够兵员和补给送上前线,才是最重要。他深吸口气,踏进寝殿。在他面前,伏寿穿着全套宫装,跪坐在坐榻之上,光彩照人,只是眉宇间有几分寂寞。
荀彧伏在地上,执君臣之礼,伏寿挥挥宽袖,第句便开口问道:“陛下可还安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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