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太阳移到天顶之时,通道上信使终于变少。这说明前线局势趋于稳定,即使还未见胜利,至少已不再恶化。中军营内卫兵们情绪也稍微放松些,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你说这会儿咋就安静呢?”名在中营外围辕门看守年轻卫兵对自己同伴说。他同伴是个老兵,哈哈笑:“前头打上午仗,就是铁人也受不。中午太热,两边都得歇歇。”年轻卫兵庆幸地看眼那边,喃喃道:“幸亏是负责守卫中营,不然肯定活不下来……”老兵深有感触:“投军十几年,当初起兄弟,如今十不存。记得那年跟吕布在濮阳打,可比现在惨烈多。甭管你带上去几个伍,下工夫就全没,两边兵死得比流水都快……”
声呼啸从头顶飞过,望楼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缩脖子。那是霹雳车发射声音,这些大家伙可以把几十斤大石抛出去很远,是遏制敌人进攻最好手段。经过上午剧战,这些霹雳车损毁半,只有半还在运作。但即便如此,它们仍是袁绍军在进攻途上噩梦。
“杨先生你怎看?”张绣问。
“袁绍这法子虽然粗,bao,倒也不失为个选择。比心眼,他是比不过郭奉孝与贾文和,不如直截当地拼消耗,这样来什计谋都没用。反正河北兵多将广,三个人换们个人,赢面还是很大。如今曹军全被死死吸在阵地,动弹不得。只要袁绍愿意承受损失,不放松进攻,最终先撑不住还是曹公。”
张绣面色阴沉地点点头,这些道理他也明白,而且他相信贾诩会看得更明白。张绣转过头去,看向曹军中军大帐方向,他忽然很好奇,不知道那个病老头子到底会怎处断。
“若杨先生你身在中军,会如何应对?”张绣问。
杨修掂掂手里骰子,难得地露出为难表情:“不在局中,不知其难。即使是,如今也不知该如何下注才好啊。”张绣嘴角抽搐下,不知道他所谓“下注”,是拿袁曹对赌,还是想让官渡若隐若现汉室坐庄。不过这种事情他不想问,这是贾诩特意叮嘱过。
尤其是在杨修面前,他更不愿意多说什,张绣如今对杨修充满警惕。之前他受命和杨修去伏击关羽,结果杨修出工不出力,磨磨蹭蹭,导致关羽轻易就脱离伏击圈离去。张绣本以为他们要被大大地责难番,结果郭嘉申饬未到,先来却是曹公纸停止追击军令。
这说明杨修之前早有算计,只是没事先与他通气。这个人就好像他手里骰子样,不知道落地时到底是几点。张绣根本看不透这个古怪家伙,索性敬而远之。
张绣把思绪收回来,这时名士兵匆匆赶到望楼,对张绣耳语几句。张绣眉毛先是高挑,继而僵在那里,整个人都呆住。他听到事情,似乎比眼前喧嚣战局还要诡异。
相比起线曹军在战线上艰苦,曹军中军尚算平静。这里位于官渡防线后两里处丘陵上,外围依势共有三重围障,皆是粗木大钉,把中军帐围在正中。前线战况吃紧,这里卫戍部队也被抽调许多,所以比平时要冷清不少。唯有营盘之间通道,信使络绎不绝,将前线每点动态都及时汇报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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