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龙观位于许都城内正东方向,是座纯木制抬梁斜脊二层建筑,方圆五十余丈。这座观做工颇有些粗糙,比如它大梁是虚搭上去,全凭四周二十根础柱支撑;它夯基只有二丈,几乎是平地而立。斗拱、檐端处也颇为粗糙,观顶脊角更是只用瓦当相叠,无翘无伸。
在营造方家眼中,这潜龙观只是个偷工减料半成品。但许都人都知道,它落成,是个奇迹。在朝廷明确表示不予物资支持前提下,孔融咬着牙硬是在数月之内将其盖起来。潜龙观虽然用木料不甚名贵,但外表都涂满青漆,使之看上去如青云团聚,飞龙若隐其中。
在更深远意义上来看,潜龙观是乱世中儒生们群策群力而成,为是在许都聚儒大议,代表儒家不屈不挠精神。当诸侯们还在穷兵黩武时候,儒精神却没有消逝,这种心向学意志,让每个人心中都热血沸腾。而这天即将举办仪式,让这种意义更得到升华。
这天,全新潜龙观挂满素绢,代宿儒郑玄祭奠将在这里举行,同时这也是许都聚儒肇始典礼。
从大早开始,陆陆续续有两百余人穿着儒袍,来到潜龙观。他们来自于九州各地,都是受孔融感召而来。徐干站在潜龙观前,边对进入人微笑,边在心里默默记着这些人籍贯与来历。自从董承之乱后,许都凡十人以上相聚,都需要去许都卫报备。这次祭郑聚儒共有两百多人到场,虽然儒生们闹不出什乱子,可徐干还是亲自到场盯着,免得孔融又搞出什乱子来。
刻,把邓展杯子再度斟满,邓展这次饮而尽,然后把杯子还给刘平:“不喝,还在执勤。”
“过来帮,如何?”刘平问。
“做汉室棋子,和做曹家棋子,有什不同?”邓展半是嘲讽地撇撇嘴。
“不是要你做棋子,而是做朋友。”刘平认真地说。
邓展摇摇头,婉拒这个邀请:“你们是要反曹公。虽不会阻止,但也不想参与。”他停顿片刻,又补充道,“如果有可能,希望能游遍中原大地,看看南蛮密林、塞外冰雪,听说在东海之外还有瀛洲,西域尽头还有大秦。都想去看看。”
这时候群人走过来。徐干迎上去,询问他们来历。为首二人自称个叫柳毅,个叫卢毓。前者来自河东柳家,后者是来自涿郡,还是卢植儿子,来头不小,身后群人也都是来自于幽并诸州——那可是袁绍地盘。想到这里,徐干警惕地多看眼这两个人。
“这潜龙观三个字写得真不错,是出自钟繇手笔吧?”柳毅抬起头,群人对那块匾额指指点点。徐干冷笑,好群乡下人。
“可惜刘和
刘平忽然很羡慕邓展,他果断地斩断自己因果之线,放下切包袱,把自己变成个自由之人。
“那你为何还留在官渡?”
“至少想看完这战结局。等以后到那些地方,给当地人讲述时候,总不能没有结尾吧。”邓展特别认真地回答。
“你会。”刘平道,笑得很开心。
如果有人要为有汉以来所有宫殿亭阁做篇大赋话,必然是以未央宫为开篇,而结尾无论如何也该用是这座新落成潜龙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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