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荆溪似乎有点困惑,不太明白他意思。于谦噎下,才想起来这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:“呃……发生这大事,无论如何,也该回返先看看夫君生死才对吧?”
朱瞻基不满地瞪于谦眼,觉得这话有点过。于谦却梗起脖子与太子对视:“此去京城,路途艰险。臣有责任确保每个人都忠志不二,别无私心。”苏荆溪看朱瞻基眼,笑意盈盈:“殿下不必动怒,于司直这点担忧是情理之中,原是该说清楚。”
她伸手撩撩额发,从容说道:“郭芝闵父亲郭纯之与家是世交,早早就订这门亲事,但此前从未见过他。这次来南京,本想利用这位夫君身份去接近朱卜花,可他却外出去扬州办事。昨日太子抵宁,估摸着他怎也得回来迎接,便去东水关找他。可惜在码头却没看到,这才径直回家。”
于谦心中疑惑未去。苏荆溪说并无破绽,至于那些细节,却无法验证真伪。朱瞻基这时忽然道:“这个郭芝闵,是淮右大儒郭纯之儿子?那个南京广东道监察御史?”
于谦和苏荆溪同时怔,这小官,太子居然知道?
探询用意,就在于此?”朱瞻基没想到,自己随口句探人阴私询问,被她解读成这用心良苦理由,不由得连声称是。
于谦在旁见苏荆溪与太子聊得火热,不知为何,心中与这小船般,隐隐有些上下。
他见过这女人手段,论起果决,船上这三个男子谁也不及她;论起机变,更是甩这些人十条街。她有种近乎可怕沉静,无论何时,举动总带有明确目。虽然她说追随太子是为向朱卜花报仇,可于谦疑心这未必是全部事实。
无论那理由是什,把动机不明无鞘利刃在太子身旁,终究不是个事儿。于谦在袖子里手掌紧握片刻,旋即松开来:
“苏姑娘,有个问题,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。”于谦道。
朱瞻基回想下:“到扬州时,有个大盐商叫汪极,专门设宴款待,这个郭芝闵也在席上。有位东宫老师跟他父亲郭纯之相熟,便带过来引荐下。”
这与苏荆溪说辞,恰好能对上。她淡定神情,终于微微有变化:“那他跟殿下说些什?”
“什久慕睿德,什仁风远体,都是寒暄客套话……”朱瞻基说到后来,语速越来越慢,似乎努力在捕捉回忆,“他倒没再直接对说些什,就是巡酒时候,他和那个大盐商汪极起过来敬。郭芝闵大概喝醉,指着汪极开句玩笑,说什何曾食万,今见之矣——”
于谦和苏荆溪对视眼,眼神不由变。郭芝闵说这个是西晋典故,当时朝中有位元老叫何曾,饮食奢靡无比
“于司直请说。”
“你之前说过,在南京有个订亲夫君。你先前去东水关码头,也是为寻他,莫非他是有官身?”
这件事苏荆溪在供状上提过,可惜那会儿吴定缘敷衍事,不曾追问,草草放过去。于谦记性甚好,现在居然还能想得起来。苏荆溪道:“是,他在南京宪台做御史,叫郭芝闵。”
“苏大夫离开东水关不久,便听到宝船爆炸,你却直接回宅子,这不太正常吧?”
“哎?怎不正常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