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极从唇边露出丝
朱瞻基冷笑道:“该死没死,害怕?在南京城里被朱卜花追整整宿,这才勉强逃出来。这大事,怎你同伙没来得及通知你吗?还是说,你在他们心目中,根本没那重要?”
他对汪极恨意澎湃到极点,不想施以酷刑,而要用言语句句刮掉这个*贼切。
不料汪极听到这句,反倒平静下来:“殿下莫非以为们这些人都是歃血为盟兄弟,彼此之间肝胆相照不成?”
朱瞻基眉头挑,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个错。
“们彼此之间,从来没有信任可言。参与到这件事里每个人、每方势力,都知道自己只是枚随时可以被抛弃棋子。如此幼稚挑拨,怪不得别人说殿下你望之不似人君。”
老人家透底。你现在可没选择:投靠新君,你儿子就是殉于王事忠臣;若你还想做洪熙忠臣,呵呵,你也配!是你儿子把太子炸得粉身碎骨……”
说到半,声音戛然而止。
三个人从竹轩外面推门而入。为首那人披着身护院短装,光头上沾着几缕水草,样貌狼狈至极。那张满怀愤恨熟悉面孔,却令汪极瞬间如坠冰窟。
“太……太子?!”
个本该成为秦淮水底游魂家伙,突然出现在面前。汪极若不是四肢麻痹,只怕会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汪极注意到,最后这句话明显刺痛太子。他心中顿时有计较:“您在宫里听太多经筵,真以为那群腐儒能讲透什道理啊。告诉你,天下之事,从来不是靠虚无缥缈忠义,而是靠实实在在利益来聚拢人心!各怀鬼胎怕什,貌合神离怕什,只要利益致,就不怕事情推不下去。”说着说着,汪极双眼中恐惧消退,取而代之是种坦率狂热。
“利益?那你从中能得到什好处?”朱瞻基质问。这个疑问他早就有,汪极已富极江淮,到底什好处能让他投入场风险巨大阴谋中来。
“好处?呵呵,当然就是迁都之议废止。”
这个答案出乎朱瞻基意料。可稍思索,便能明白两者之间联系。倘若京城迁回南京,南北漕运量必然锐减,那汪极苦心经营起来诸多黑白产业,比如船运租赁、私盐贩运等,便会化为乌有。
朱瞻基忍不住高声斥责:“你那些产业不是违背国法,就是鱼肉百姓,本也合该整治,难道还有什冤屈吗?”
“你说谁粉身碎骨啊?”朱瞻基看向这个两天前还对自己卑躬屈膝商人,神情冰冷。
于谦快步过去,帮着苏荆溪把郭纯之搀起来。两人四目相对,她轻轻摇下头,表示回天乏术,那硕儒居然就这被气死。于谦不由得扼腕叹息,郭纯之是淮左大儒,学术极有造诣,这闹,可是极大损失。
太子此时顾不上去看那老儒,他径直走到汪极面前,面带讥笑道:“都说盐商富贵,本王还不信。今天才见识到,这别业可比皇家园林气派多。”
汪极脸颊剧烈地抽搐起来,他切自信都建筑于太子之死上。如今太子活生生地跳出来,这位见惯风云大盐商,竟连五官都不知该如何控制。
“怎会,怎会……”他嘶哑着嗓子。想不通整整船火药,居然都炸不死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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